26. 劝说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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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爱一大早就给芷卉打了电话,约她出来吃早点。

  她昨天晚上睡得一直都不是很踏实,总觉得有些话对芷卉不吐不快。尽管闺蜜这么多年,俩人对彼此的感情之事都有分享和包容,可是毕竟都不是当事人,皇甫昊宸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让甄爱对这件事无意中介入了很深,这也让她下了很大决心,决定尽自己的努力劝说芷卉。甄爱觉得,对每一个人来说,放弃一段感情也许会很痛苦,但感情从来就不是关乎男女双方的事,感情会介入到家庭中。那所遭受痛苦的就不只是一两个人,也许还会给更多人带来伤害。

  放下电话,甄爱走进卫生间洗漱,镜子里她看见自己有些发乌的眼圈,她从冰箱里取出两片化妆棉,沾了些爽肤水,躺在床上冰敷了一会儿。困意袭来,头有些发沉。不行,必须见到芷卉。

  她振作精神,便洗脸化妆,又从衣柜里找到一件式样简单的军禄色衬衫式连衣裙套上,又搭配了一件同色的风衣,走到玄关,她发现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衬托的自己格外美哟有精神,便把风衣挂在衣架上,回身进了卫生间,找出一个黄绿相间的玳瑁发夹,把鬓边的两绺头发拧成麻花辨,在脑后打了个交叉,用发夹夹好,她看了一下表,七点五十,想想芷卉差不多应该快到了,就准备出门。

  甄爱正在换鞋,就听见门锁在转动,这个时候回来的莫不是......

  正猜想着,就看见思远提着早点走进门来,刚从空气清冷的外面进来,浓郁的百合花香气让思远打了个喷嚏,她一眼就看见了客厅茶几上花瓶里的那一大束百合花。这证实了他的猜想,甄爱昨天晚上一定是有重要的约会。

  思远放下早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地拥抱住了妻子。甄爱身上淡淡的茶香是他熟悉的味道,思远闭着眼睛,感觉到纷纷扰扰的心慢慢沉静。

  甄爱从思远的肩上抬起头来,看到他满是胡茬的脸和已经有些微微污渍的衬衫衣领,她柔声地说:“你先去刮胡子洗脸。把衬衫和毛背心也换一换吧。”

  思远点了点头,一边脱掉象牙色的风衣,一遍对甄爱说:“你先吃早点吧,我买了你喜欢吃的烧饼和汤。”

  甄爱没有说话,她走进卧室,给思远找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和灰白色的羊毛背心,放在沙发上,又把思远脱下来的衣服放进了脏衣蓝里,她从沙发上拿起思远的风衣,发现后面的下摆皱巴巴的,便从卫生间里拎出挂烫机,一边熨衣服,一边对思远说:“昨天下午我出来得挺早,结果刚到商厦门口就碰到了‘尚都’的总裁皇甫昊宸,他说‘Clemons’和‘Cherish Lily Desig’有合作的意向,特意来请我去商讨。”

  思远边刮胡子边奇怪地问:“‘尚都’和你们有合作的意向,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的总裁不管和谁合作都亲自出面去‘截胡’?他们那么大的一个集团,没有公关部吗?”

  甄爱到不以为然,她换了个角度,接着熨烫衣领和袖子:“我结婚前不是从‘Clemons’辞职的吗,这次合作是‘尚都’董事长皇甫骏的意思,他看好了我设计的一款春夏休闲服,想要开发一个系列,前段时间服饰博览会他就有合作的意向,昨天就派他的总裁。哦,也就是皇甫昊宸特意来请,我想这大概是皇甫董事长为了表达诚意特意安排的吧。”

  甄爱并没有过多地说细节,她的意思显然在解释昨天晚上为什么失约,思远也没有深究,但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那张照片,皇甫昊宸脸上的笑容并不是商业合作伙伴之间的官方表情。但他看见甄爱一脸坦荡荡的样子,只能把疑问暂时藏在心里。

  思远换好了衣服,发现早点还摆在餐桌上一动未动,不禁奇怪地问甄爱:“你不吃早点吗?”

  甄爱看了一下表,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一大早约了芷卉吃早餐,得赶快走了,估计她已经在等我了。”

  思远觉得甄爱的话里好像有很多的故事,这次合作也并非是空穴来风,甄爱好像也心事重重的样子,但他并不想一问到底,自己也不是有许多甄爱不知道的过往,那又有什么资格穷追不舍呢?

  看着妻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思远的心绪又莫名地纷乱起来。

  甄爱关上家门的一瞬,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真怕思远再多问一些什么,不对他解释吧,怕他多想,说得太多了,又牵扯出了和皇甫昊宸的交集,一句半句还真是没法说清,想到这里,甄爱觉得更有必要赶快见到芷卉,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最近这些莫名奇妙的遭遇好像和芷卉的恋情有关,她想着能够尽快地从这一团乱麻中理出个头绪,好让自己的生活恢复到之前的平静。

  甄爱和芷卉约好了在“胖大叔正宗好吃早点铺”见,甄爱本想选一个安静的茶楼之类的地方,又担心太过正式的谈话对自己和芷卉都有压力,虽然她知道芷卉的感情也不是一年半载的心血来潮,自己也不可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说服她放弃,但她就是想推心置腹地和芷卉说说自己对这件事情看法。

  甄爱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和芷卉开口,马路边一辆汽车冲着她摁了几声喇叭,她都没有听见,皇甫昊宸的司机看见甄爱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只好下了车,追上了正在想心事的甄爱。

  “林——哦,林女士,你这是要去哪儿?”突然的问话让甄爱不觉得一愣,她回过神来,发现皇甫昊宸的司机正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不禁有些奇怪:“哦,我去前面早点铺吃个早点,你这是——”

  “哦,真是太巧了,我们总裁也正在前面早点铺吃早点呢。”

  “你们总裁?”甄爱一时有一些恍惚。

  “哦,忘了说了,自从那次林女士你向我们总裁推荐了那家‘胖大叔正宗好吃早点铺’,我们总裁隔三差五就会去一次,他好像他特别爱吃这家的早点呢。”

  甄爱顿时觉得心里发慌,但愿芷卉不在早点铺里。

  “林女士,你也准备去那家早点铺吗?”司机很感兴趣地问。

  “哦,是。”甄爱笑得很勉强。她朝早点铺那边张望,好像没有看到芷卉的车。

  司机再说什么甄爱都没有听清,只听到他对自己说:“林女士再见。”

  甄爱匆匆地道过再见,朝马路对面的早点铺走过去。

  刚过了马路,就听到芷卉在叫她,扭头一看,芷卉从后面赶上来。

  “你怎么——”甄爱回头看了看后面,看到皇甫昊宸的司机正在打电话,他的眼睛看着早点铺门口的方向。

  芷卉奇怪地看着甄爱:“你见了我这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我们这是地下党在接头。”

  “还真是差不多。”甄爱来不及细说:“皇甫昊宸就在咱们约好的早点铺里,你赶快离开,找个时间我再打电话给你。”甄爱放慢脚步,。边走边说。

  “嘿!,这还真是阴魂不散了,走到哪儿都有他的影子。”芷卉显然又气又急,声音高了很多。

  “姑奶奶小点声。”甄爱赶紧对她说:“你不要突然过马路,在马路对面找个店铺转一圈再回去取车,他的司机在马路对面看着呢,他认识我。”

  芷卉无奈地翻了甄爱一个白眼,和甄爱拉开距离,朝“胖大叔正宗好吃早点铺”前面的一家商厦走过去。

  看着她走远,甄爱提着的一颗心才落下,好险!幸亏遇到了皇甫昊宸的司机,绝对不能让皇甫昊宸知道自己和芷卉的关系。

  在早点铺的门口,甄爱定了定神,又长嘘了一口气,这一个早上,自己长吁短叹已经是第三回了,最近不知怎么了,这日子过得如此狼狈,总是用一个错误去掩盖另一个错误,甄爱灰心地想着,推开了早店铺的门。

  一进门就看到上次和皇甫昊宸吃早点的那个座位上,果真坐着皇甫昊宸,竟穿着淡蓝色条纹衬衫和灰白的的毛背心,甄爱不觉一愣,这怎么和早上自己给思远找的衣服一模一样。

  皇甫昊宸一直注意着门口那边,刚才接到了司机打给他的电话,说林甄爱正准备过来吃早点,他竟有些不敢相信,从那次偶遇,皇甫昊宸就习惯了时不时地来这里吃早点,但竟然一次都没有再碰到过林甄爱,每次吃完早点出门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失落,看到林甄爱就站在门口,他忽然觉得这间简陋的店铺这明亮堂煌了许多,他朝门口的林甄爱招了招手。

  林甄爱走到近前,在他的对面坐下。她奇怪地看着昊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竟主动解释道:“是不是黑眼圈很重像个熊猫?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昊宸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呀,看起来挺精神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笑,我还以为——”这回是甄爱莫名奇妙了,她便问边脱下了风衣。

  我笑了吗?昊宸在心里自问。他接过甄爱的风衣,折好后拖出了脚下的衣箱,放进衣服盖好盖子,赶紧打岔:“哦,我的司机看见你了,给我打电话说你正准备过来吃早点,我就给你顺便要了一个大碗馄饨。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其实有一个小碗就够了。”甄爱正说话间,两个大碗馄饨已经端了上来。

  “等等!”

  昊宸正在往碗里撒胡椒粉,他看着甄爱,甄爱端过他的碗,把自己碗里的馄饨舀了七、八只在他的碗里,又把碗端回到昊宸面前:“我真得吃不了这么一大碗,你多吃点儿。”

  “怪不得你那么瘦,就是吃的太少。”昊宸舀了一只馄饨放在嘴里,品了品味道,果真好吃。看到甄爱看着他,就指了指她的碗:“趁热快吃,吃完了我正好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甄爱有些急迫。

  “先好好吃饭。”昊宸的语气里竟有一丝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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