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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月下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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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亦安赶到小柔所说的位置时,棠梨早已不省人事,还好小柔吸出了大部分毒血,又用布条捆住伤口周围,应该没有扩散得太严重。

  他拿出怀中的药粉,虽然不知是何种蛇,但行走江湖时,常有同伴被有毒暗器所伤,用此药粉皆能止毒,应该也能救棠梨一命。

  徐亦安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又给她灌下了些精度高的浓缩补气汤。虽昏迷着,流出来的多灌进去的少,但好在服用了些。徐亦安将她平放在地上,一边等她醒一边喊她试图让她有些反应。

  没过多久,棠梨喉间滚动了下,似乎是药汤太过浓稠,喉间不适。徐亦安大喜,立马去旁边荷塘摘了荷叶盛水,小心的抬起她的头,缓缓将水喂到她嘴里,好冲淡药的苦味。

  棠梨毒未全散,感觉身下地面都在旋转,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徐亦安,但又眩晕得难受,只能闭上眼向他说了声谢谢。

  徐亦安见她清醒过来终于安心:“棠梨妹妹,你现在能说话吗,还有哪里不适?”

  哪里不适?她就没有舒适的地方好吗!

  他猜到棠梨可能是因为中毒喉间肿胀未消不好出声,自己只能缓解毒性,其他的还得大夫诊治。

  “棠梨妹妹,你现在定是不能行走的,需要我背着你回城里找大夫。现在天黑不会被人撞见,可以吗?”

  棠梨虽眼睛没睁开脑子却清醒,要被他气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问她能不能背,她本身对于男女授受不亲的执念就没有京中小姐们重,更何况性命攸关了。

  “徐公子,你再拖延,直接把我背去坟地吧。”

  徐亦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立马背起她往外走。他可御轻功疾行,为防棠梨掉落,他解下腰带将二人捆在一起。

  可没想到,再有一小段路就进城了,却被一伙黑衣人拦住。

  原来夏夫人早就收到女使们的急报,说推开门发现里面根本没人,竟又让她跑了!

  既然出手,必不留余地,夏夫人立马派人回裴府送信,请他们把守住各个进城的路,一旦发现棠梨,格杀勿论。

  徐亦安警惕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在下有性命攸关的急事,需速速进城,还请诸位行个方便,日后定有重谢!”

  为首的黑衣人拔出佩剑,慢慢走近:“不巧,我特来取二位性命,如此便不必进城了吧?”

  借着月色,二人都看清了他的脸,竟是当初火烧客栈的人!看来大夫人不是在府中看她不顺眼才下手,而是一开始就抱了杀她的决心。自己真是大意了,每日都与这个蛇蝎美人在同一屋檐下毫无察觉。

  首领一发令,其余人迅速拔剑上前。徐亦安点地跃起后退几步,此处离城门守军太远,呼喊也不会被听到,只好回头往郊外逃去。

  若换成平时,这些人哪里能追得上他,可现在背着棠梨难免吃力,只能与那些人保持着小段距离,随时都可能被追上。

  一路上的颠簸也让棠梨备受苦楚,她伏在徐亦安肩头低声说:“这些人是大夫人派来杀我的,你将我放下,他们定不会再追你。”

  徐亦安一袭睡袍在风里飘舞着,真像月下仙人般。他眼睛盯紧前方不敢晃神,安慰棠梨不要乱想,将老弱妇孺遗弃,绝非大侠所为。

  这万分惊险的逃生路上,棠梨也被他的话逗笑了出来。从第一次见面起,他的所作所为,的确称得上是侠义之士。但自己不想拖累他,棠梨将手伸过去,试图解开拴着二人的腰带。

  徐亦安大声喝止了她,棠梨从未见过他情绪激动,一时吓到了,不再去扯带子。他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又缓和了下对她说:“棠梨妹妹,你若是乖乖跟紧我,咱们也许能甩掉他们逃出生天;但你现在要是掉下去,我便只能回头独战众人,你自己选吧。”

  棠梨有些红了脸,手不自觉地箍紧了些:“大侠年纪轻轻竟如此仗义,小女子佩服佩服!”

  可好景不长,方才在树林里,障碍颇多,那些人只能奋力追逐,不好放箭。可现在已经逃到林外,再无遮挡。他们见追不上了,便拿出暗器尽数射出。

  暗器头部尖锐,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冷冽的风,飒飒作响。徐亦安对这种声音太熟悉了,立马转身将棠梨挡在身后,迅速将地上石子一个个踢起与暗器相撞。

  他身法不错,闪躲过了大半,再加上石子也击落了不少,毫发未伤。棠梨在他背上一次次看着暗器袭来吓得闭眼等死,却每次都无事发生。原来徐亦安的功夫这样好!

  趴在人家背上看打架,这代入感太强,她已经开始得意,感觉自己也是大侠了。此刻蛇毒已被化解得差不多,棠梨扯着肿痛的嗓子朝那群人喊:“一群饭桶!裴若兰养你们有何用,一个都打不着哈哈哈。”

  徐亦安感觉不妙,那些人恼羞成怒,没了暗器也要拼死追上,一报她出言羞辱的仇。此刻徐亦安只好再次健步疾行,棠梨在他背上碎碎念着忏悔自己不该仗势欺人。

  脚下猛地刹住,前方已是断崖,无路可去,下面是一片峡谷,深不可测。

  黑衣人追上来后,戏谑地放缓脚步慢慢靠近:“跑啊,臭小子不是挺能跑吗,这下往哪儿躲好呢?”

  徐亦安立正身子行了一礼:“承让,论轻功在下可能略胜壮士一筹,但武功就差得远了,不知壮士能否给在下一个单打独斗的机会?”

  黑衣人手一挥:“我去你的吧,当我们傻呢?你们俩现在就是俎上鱼肉,老子何必给你机会。”

  棠梨焦急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看你学武学傻了!杀手大哥,别听他的,裴若兰一个月给你们多少月银,你放了我,我给你两倍,三倍!”

  黑衣人捧腹大笑:“你这丫头有些憨厚可爱,可惜,我等誓死追随裴将军,今日只能抱歉,取你们性命了!”

  说罢,几人持刀跃起向二人斩去,退无可退,徐亦安一把解开系带,抱着棠梨从断崖跳下。

  追了这么久,连天都蒙蒙亮了。向崖下看去,白云挡住了悬崖底,可见极深。坠崖之人从无生还,以他们的功夫也不可能下去寻人。黑衣人在崖边站了会儿,便回去复命了。

  徐亦安在跳崖的瞬间,转身将自己置于下方,双手抬着棠梨在自己上方,这样落下时,还可给她些缓冲,有一丝活着的希望。

  棠梨也猜到他的用意,想要阻止可风太大刮得她说不了话,只能红着眼拼命摇头,手试图将徐亦安的双手掰开,不想让他为自己牺牲到如此地步。

  回想从初识起,每一次有危险都是他及时相救。为了哄自己开心,不顾面子跟一群市井壮汉抢夺簪子。自己好像从没为他做过些什么,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相待。除了刘妈妈和小柔,只有他对自己这样好。

  好在棠梨吉人天相之说名不虚传,落下过程中数次被横长在崖壁上的树所碰撞,下降速度减缓了许多,底下又是水,落入后没受到什么伤害。

  他记得棠梨是不识水性的,从深水中努力游上去时,再艰难,他也一刻没有松开过她的手。比起独自求生,他更害怕一撒手,棠梨便沉入这黑漆漆的水底再也寻不见了。

  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到案上,徐亦安无力地躺到地上。背着个人跑了这么久,又负重游泳,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闭目躺在地上养好精神,连棠梨问他有没有受伤,都没力气张嘴回话。

  棠梨还以为他是落下时被树枝所伤,有生命危险,又不敢摇晃他,只能在他旁边惊吓地哭喊着:“徐亦安你给我醒过来,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还没报答你呢,你死了就亏大了!求求你醒过来,你还这么年轻,就没有未完成的心愿吗!”

  徐亦安闭着眼睛悄声说了句:“有啊,我还没成亲呢。”

  棠梨吸了吸鼻子:“你醒过来,我就嫁......不对!你没晕,干嘛装死吓我,真讨人厌。”

  他笑得明媚:“我是太累了想睡一觉,不过你刚才说,我醒过来,你就嫁什么来着?”

  棠梨别过脸,双手环抱在身前:“我就嫁小柔给你当媳妇儿!怎么样?”

  徐亦安瘪了瘪嘴:“人家姑娘都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你怎么是嫁丫鬟?”

  棠梨俏皮地逗他:“长得俊秀的公子才以身相许,若是遇见大胡子壮汉,就只能说,大恩大德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英雄呢。”

  徐亦安撑起腰:“你说谁大胡子壮汉呢,你有见过这么清秀的大汉吗?出门在外不知道多少姑娘迷恋我呢,你不知好歹。”

  二人又互相挖苦打趣了一阵,经过这个夜晚,彼此亲近了许多,界限感也渐渐淡化了。从前徐亦安努力保持着翩翩公子的仪态,努力克制顽皮的心理,其实他年岁与棠梨相似,也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休息好后,徐亦安找到了一条能上去的小路,确认路口无人把守后,趁着白日迅速进城了。

  棠梨回到家中时,小柔已醒来,回夏府禀告一切了。老夫人坐在厅上摸着眼泪,以为祖孙就要阴阳两隔了。棠梨在厅门口大声呼喊了句:“祖母,我回来啦!”

  老夫人听见声音猛地抬头,看见她好好地站在堂上,还以为是自己哭花了眼有幻觉,急忙下堂要去看看。棠梨迎上来,老夫人握着她的手:“好,好,回来真好。”小柔也跑了过来,又不敢挤着老夫人,在一边站着又哭又笑地。

  夏夫人捂着胸口,死死地瞪着她,万般不甘心,她竟有这样通天的本事,次次侥幸逃过。

  棠梨向老夫人解释,昨晚屋子里进了毒蛇,她惊吓之余慌乱逃窜在林子里迷了路,天亮才找回来。但是她人平安无事,还请祖母安心。

  小柔似要辩解什么,棠梨看了她一眼,她低头没讲出来。

  回云水阁休息后,小柔替她抱不平,为何不把中了蛇毒和夫人害她的事情告诉老夫人,请老夫人主持公道呢。

  棠梨摸摸她的脑袋:“傻小柔,父亲生死未卜,这夏府看起来祖母最为尊贵,实则是大夫人把控一切。你想,若是父亲去世,夏元弘就会名正言顺袭爵,老夫人说的话他们会听吗。与其让祖母跟着忧心,不如等父亲醒了再求父亲做主。况且,祖母现在越帮着我,到时候她们就越会报复祖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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