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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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霜霜在丞相府住了下来,每天,她都极准时的去纳兰若雨的屋子里上课。事情摊开了,纳兰若雨也不好明着拦着,反而还只能笑眯眯的表示出欢迎。

桂姑姑教的很认真,一板一眼严厉而苛刻,什么礼仪都要求完美无缺。纳兰若雨自是虚心学习,虽然苦累,可一句怨言也没有,毕竟,她明白今日吃这些苦,可是为了将来入住东宫成为太子妃。所以她对桂姑姑的要求,也是尽可能的完成,这让桂姑姑暗中赞赏不已。

穆霜霜也在暗中较着劲,不过,她急于表现了一些,没事总爱提出一些问题,其目的就是为了扰乱纳兰若雨,让她无法安心学习。

纳兰若雨对她恨得要死,可却无法表达出来,只是在心里将她骂了几百遍。桂姑姑也看出来了,对于穆霜霜的小聪明,她也不喜,若不是她打着皇上的旗号,早就被送出丞相府了。

如此过了五六日,锦芬在开始的两日去连着探望后,后边也没了那个精力,原因就是她所处的园子,每日夜里都有奇怪的响声,可偏偏别人听不到,唯独她一个人听的无比清晰。如此几日下来,她人已经瘦了一大圈,面色憔悴了不少,纳兰辰逸也是去了两个姨娘的院子里,就连名兰屋里,也宿了一晚。这让她又恼又恨,可偏偏无法说出,桂姑姑还在,她不想让人看笑话,就只有掐掐名兰,在她的身上出出气。

夜里,丞相府中的人都歇息了,只有名兰屋里的灯还亮着,她正挽着袖子,轻柔的帮自己上药。她的胳膊内侧,一大片指甲印,又黑又紫,满是淤青,瞧着触目惊心。

名兰的眸中含泪,眸底也有很强烈的怨恨。凭什么夫人要这么对她?这么多年不给自己名分,还逼着自己喝了绝子汤,然后骗老爷说自己患了不育之症,让老爷也没法给自己名分!一个女子最在意的无非是嫁一个好丈夫,然后生个孩子傍身,可她的这两样都被人无情的剥夺了!她不甘,她好恨!可她又无可奈何,因为她的家人,都被锦芬牢牢掌控着……

想到年迈的父母,一表人才的兄弟,以及才刚出生的小侄子,她心中的恨只有被压下去。

“爹,娘!兰儿好苦……”她抱着头低低呜咽。

窗户外,一道瘦俏的白影静静的看着屋中的一切,在听到她说的话后,眼眸闪动,瞬间消失!

城南,念儿家的院子。

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小鸡在院子里撒欢的追逐着,念儿拿着苞谷撒到院中,看着它们欢快的窜过来,一窝蜂的抢着追食,俏冷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她的笑温暖而淡然,平和的像山间的柔风,徐徐吹入人的心间,让人觉得心情舒畅,如沐吹风。

“念儿,婶子做了一些煎饼,给你拿来一些,你尝尝可好吃?”隔壁的六婶子靠在柴门上看怔了,只觉得念儿比仙女都好看,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拿着手里的小托盘走了过去。上面是相叠的几个香喷喷的煎饼,还冒着热气,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念儿迎上去,绽放绚烂的笑容,“谢谢六婶子!”伸手接过托盘。

六婶子三十来岁,人长得比较壮实,面色白净,人老实敦厚。她生了三个小子没女儿,看到水葱般的念儿,是打心眼里喜爱,有什么好吃的都拿过来,拿她当女儿疼。

六婶子嗔怪的轻拍了下念儿的肩膀,责怪道,“谢什么,婶子还没谢你呢,要不是你借给我们银子,我那三个猴崽子哪能都上学堂?”

六婶子的大小子今年都十二了,也和两个弟弟一样,因为家里穷没有读书。念儿刚来的时候知道了,拿了银子给交了学费,让三个孩子都去读书,为此,六婶子一家感激的要死。

其实,她们也想让孩子读书,也指望他们学有所成,将来光耀门庭!可一大家子的温饱都是问题,哪来的闲钱让他们读书啊!

“婶子,都多久的事了您还说?”念儿就在小托盘里咬了一口煎饼,连呼好吃,听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早忘了刚才说的话。

念儿见状,暗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六婶子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她不烦,她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六婶子的眼睛湿了。她不知如何感激面前的女子,明明一个人孤苦无依,却还是拿出那些钱帮助自己一家!要是可以,她真想天天说。

“念儿,你不去丞相府了,以后有何打算?”六婶子想起来什么,神色一紧道。

念儿的眸子闪了闪,随即笑着蹭着她的肩膀撒娇道,“我就去婶子家蹭吃蹭喝!”她一向都是清冷的性子,很少像这样做撒娇的小女儿状,六婶子看的眼前一亮,忍不住捧住她娇美的小脸,爱怜的抚了抚道,“来,天天来都行,反正我也没女儿,有个花朵般的你正好!”

念儿灿然一笑,将头埋在六婶子的肩头,默默的感受着久违的温暖气息……

“娘,娘,快点,我大哥被人打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跌撞着跑进来,看到六婶子忙上前拽着她大嚷。念儿认得他,是六婶子的三小子叫萧远。

此时,萧远一张脸涨的通红,因为奔跑满头的汗,眼睛里闪烁着惊恐的光,衣裳也破了几处,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什么?你哥被人打了?”六婶子惊的张大了嘴巴,不由分说拔腿就跑,萧远紧跟在后面,念儿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紧跟着萧远,七拐八拐的到了大街上,离着老远就看到一大群人在哪里指指点点,六婶子心疼儿子,不由分说挤了上去。

“这个小子撞了本公子的马车,惊了本公子的马,还敢骂本公子,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人群的中央,一个穿着锦衣,束着玉冠的年轻男子,正斜着眼不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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