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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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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仪说的话本就是云里雾里,这会又出来一个神,无疑是又把事情增加上了一层迷雾。

卜绘本来还能捋清冯仪的话,可这突然听了冯仪口中提起的神,就突然愣了一下,“神?!谁是神,它解救了你什么?”

冯仪放下手痴狂笑着,丝毫不掩饰的说:“神就是神,他解救了我的灵魂,解救了我唯一的孩子。”

梁香茵的孩子小产是卜绘亲眼看见的事实,就算是冯仪胎儿把刨了出来,还未成型的胎儿也根本活不了。

卜绘存了刨根问底的心,刚一等他答完就迫不及待的又问,“他怎么解救了你的孩子。”

冯仪打着哑谜,端起大碗,在卜绘面前晃了晃,然后就用手抓了一块,就又生吞了下去。

肉在碗里一颤颤的,混着冒着热气血水,顺着空气弥漫在姜盛恒周围,使他忍不住的皱了眉头。

冯仪见他如此,登时就笑出了声,慢悠悠的开口说:“姜少爷,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可要知道,这心爱女人的内脏可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只要我吃了她,我就能成仙,甚至成佛!”他说完,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卜绘知道现在冯仪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去了,她就沉寂着没说话,想等他自己舒缓一下再捆住他,要不然可说不准他还能干出什么越格的事情。

一阵风盘旋而来,吹起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纸灰,陡然卷进了屋里。

冯仪的笑声戛然而止,转手就把碗里的肉一把全部抓在了手里,开始胡乱的往自己的嘴里塞。

大碗见了底,冯仪像是有些意犹未尽,转身就走向了还还在翻滚的热锅旁,从锅里捞起了一碗汤,往嘴里灌了下去。

滚烫的汤水从嘴里灌入喉咙,烫的冯仪周围的嘴唇都已经起了水泡,可他却像是一点知觉也没有一般,接连喝了五碗。

他一打嗝,血水就混着汤水漾出来,可他却也没在意,只是用袖子一拂,擦掉了血水擦破了水泡。

黄水滴滴答答往下落,冯仪也缓缓的转过了头,可一双眼,早就已经不见了眼睛,只剩下一片白色掺杂着乍眼的血丝。

卜绘知道大事不妙,登时手就握住了腰间的匕首,可不料未等她拔刀,冯仪就已经扑了上来。

黄水淋漓,差之毫厘,眼见就要落在身上,就正被姜盛恒一脚踹开,整个人摔向了窗户,摔了出去。

卜绘在一旁看着,眼见着冯仪在很快的时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坚韧的俨然不像个人。

姜盛恒不怒反笑,慢悠悠的就迎着冯仪而去,然后竟然自己乖乖的走到了冯仪的跟前,被他一击打晕。

卜绘正意外,忽然就听见冯仪的脚步声渐近,不过转眼的功夫就到了自己的面前十几步的地方。

冯仪此时的眼睛早已是由白变红,面色由常色便为铁青,混着黄黄的脓水刹为恶心。

撕裂般的声音响起,是冯仪张大了嘴从喉咙里吐出来口齿不清的话,“卜绘,快走”

声音乍耳,听得卜绘心颤,可她也全当是他迷惑人之举,便毫不客气的拔刀相向,可等她刚要与冯仪争斗,冯仪却又张口了,“绘儿,师父回来了,快让师父抱抱你。”

他一字一顿,言语的清清楚楚,钻进卜绘的耳朵里一听,竟然会是她死去师父的声音。

面对敌人,卜绘本可以平心静气的下手,可一打这熟悉的声音一拨弄,她就开始心烦意乱,连握着刀的手都松懈了下来。

冯仪张着双臂,神似微笑的向卜绘缓缓走来,而卜绘也是被迷了心智,慢慢的也迎接他而去。

冯仪一步步的在地上向前蹭,不时就见他的指尖开始慢慢的从指尖长出,看不过转眼的功夫便长了有匕首的长短。

冯仪扭曲的笑的带着扭曲的身姿,不经意间便微微的动了动指甲,可不想却突然散发出了一股浓烈的腐朽味道,惹得卜绘突然清醒。

卜绘就是卜绘,自小以来师父便没有叫过她什么扭扭捏捏的小名,更别说来要抱抱。卜绘心里懊恼,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陷入这么可笑的假象里。

冯仪明清事情败露,也不顾能力有限便脚下一撑,向卜绘滑去,单手直向卜绘心口而去。

卜绘见他速度来势凶猛,根本不容她躲闪,所以脚下一稳,双手架成十字便硬扛了下来。

血沿着衣服浸出,冯仪一手的指甲整个刺穿的卜绘的血肉,逼得她向后直滑,眼看着便要刺到了她的心口,就这紧要关头却被她强撑的腕骨生生架住,并未能伤及她的要害。

卜绘感觉胳膊剧痛,转眼间头上便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她也没痛喊出声,只是微微的皱起了便硬抗了下来,然后便抬脚将冯仪踹了出去。

冯仪脚下沉稳,一个翻身便旋了回来,再次向卜绘伸手而去。

卜绘有了反应的机会,身形一闪,转身便绕开了冯仪。

冯仪眼见着再次落了空,一时恼羞成怒,张开嘴猛然发出了一声嘶吼。

卜绘趁着空隙,赶紧把衣袖一系,便绑住了受伤的地方,等抬起眼时却发现冯仪已经没了人样,嘴边已经开到了耳边,下巴也仅仅是将就着最后的皮肉支撑着摇摇欲坠。

冯仪曾经是人,现在却不是了,卜绘虽然不敢肯定他身体里的藏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但她敢肯定的是,只要是将那东西逼出人身外,她就有把握能解决了那东西,毕竟那才是她行当里熟知的东西。

可眼下这种情形,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别说将那东西逼出去,可若是不是不趁现在她还有力气,她就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

再不容多想,下中之下,也只能是毁了冯仪的肉身,让东西无处躲藏。

近身比较,匕首便完全失去了上风,可她身边的也没什么武器,只好抄起了炒菜的长铲子握在了手里。

她没主动出手,而是在等着冯仪,等找到他的空隙,也正好,就是卜绘想着的这功夫,冯仪便冲了过来。

卜绘迅速反应,借着后面的台子一登便腾空而起,翻了一个身,落到了冯仪的身后,照着冯仪的腰眼一铲子,铲了下去。

冯仪不止是肉脆弱,就连骨头也是酥得不得了,一铲子下去,竟然被生生的铲断了,流出了不少的浓白粘液。

卜绘收回铲子,刚想再出手,却见冯仪竟然在腰断了的情况下猛然的转过了身。

冯仪颤颤的伸手向自己的天灵盖抓去,可没等到手落下,他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然后便从他的头顶冒出了一阵白烟,然后他的眼睛就恢复了原样。

卜绘阴阳眼,所以她能洞悉阴阳,可那白烟也仅仅是白烟而已,非妖非鬼非邪。

两行血泪混着黄水从眼角流了下来,他满目忏悔的看着卜绘,终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从嗓子眼里颤抖着逼出了一个疼字,悠悠扬扬的是他这辈子最后的一句话。

风停了,命也停了,冯仪瘫成了一堆死肉,被卜绘拖到了院子里。

卜绘虽然胳膊上还痛,但还是打算依着规矩,将绘皮之人送到最后一程。她拾起了两个屋前的枯草捆,全都架在了他的身下,给了他一把火,让他去换他最后的罪孽。

他的计成了他的绊,他要烧死别人的草成了自己的送葬草,而他唯一的房子,也成了他的阴府,让他永远的困在其中,受尽火烧之苦。

是错不是错,乃非计为劫。

卜绘坐在院子里,守着燃烧正欢的大火,将袖子打了来,看见里面的伤已经透出了黑血。

伤受过不少,苦也吃过不少,但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她想,要是现在师父在,师父肯定会给她做一桌子好菜补一补,可现在师父已经死了,还是被人害死的,连仇都还未报的她,又能想些什么呢?只能是自己忍着痛,挤出了黑血,忍着痛成长。

成长归成长,她也还是得随便包扎一下,可用嘴扯了衣服半天,她也没扯出一个小口,可见有时候好的并不是有用的。

血还在流,不包扎根本止不住,所以她又勉强着用袖子系了回去。

火在肆意的燃烧,烧到了卜绘的心里,烧坏了很多东西,也烧的她只剩下了自己。

时间慢悠悠的,卜绘就强撑着坐在火堆旁边,眼看着最后的一丝火星灭去,然后才放下心松了口气,向冰凉的地上躺去。

痛劲混合着寒气,令松懈的卜绘根本没办法在集中注意力,哪怕是现在躺在冰冷的地上,冻的身体冰凉,她也不觉得冷,直接就睡了过去。

卜绘又做梦了,这次依旧是没有师父,有的却是冯仪现在火中痛苦的哀嚎着,哭喊的向自己张口,可她听不见他的话,只能看见他的嘴在动,和乱七八糟的哀嚎声,扰得卜绘安稳不了。

卜绘心绪不宁,难受的刚要惊醒,可画面和声音却突然没了,还了她一片清净,安安稳稳的再次睡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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