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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完美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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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它放眼打量自己所处的山林,嗯,当得上山青水秀,山里还有不少野果树,花树,鸟鸣啾啾,花香馥郁,和这些不知名的杂鸟以及没有什么灵力的低等小动物生活在一起,其实也不错。至少身份不是那么悬殊,用不着品尝自卑的滋味。

于是,它和小螃蟹莫横,就在这里落脚了。

害怕被过路的神鸟发觉给顺手灭了,所以它不敢搭建房子,费了好几天功夫,和莫横一起挖掘了一座小洞府,在洞口种了它喜欢的各种野生月季花,还捏制了锅碗勺子什么的,简单放火中烧制一下,马马虎虎可以用。

因为被云落天送美食的习惯养刁了胃口,它不想再过吃虫子的生活,就开始学着自己做熟食物。莫横这家伙近朱者赤,也迷恋上熟食。当然,才不会让它白吃白喝,它得负责收集食物,小影来做熟。

它没事钓钓鱼,摘摘果子,和兔子松鼠蝴蝶马蜂厮闹一番。至于体型稍微大一点的猛兽凶禽,它尽量敬而远之,免得惹祸上身,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一年年过去,莫横慢慢修炼出了人形,可以站起来走路了,乐得它几天都合不拢嘴,到处找动物炫耀。

远离神寂陵帝都的这些动物们,绝大部分都是寻常动物,很少有几个带灵气的,因为这么荒僻的山林,本身就没有汇聚多少灵气,没有成就妖怪的先天条件。在帝都无忧湖沾染了一些灵气的莫横,在这里总算牛了一把,可以随便对着别的小动物们炫耀一番。

云落天给小影做的那张小小的儿童七弦琴,它本来想扔掉的,免得睹琴起愁思,但是扔了好几次,总是没走出几步就又捡了回来。终究是舍不得。闲来没事时,它会随意编写点曲子弹奏,据莫横说,这些随心而作的曲子听起来还不错。

有一天正窝在一棵大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琴,忽然听到天上凤鸟清悦贯九天的鸣叫,难道是他来看我了?它慌忙仰头眺望,那鸟却去势好快,已经振翅没入青天深处,只留下一片炫美的羽毛飘下长天。它飞身过去接在手中,直觉感到这不是他的羽毛。

在无忧湖畔,它曾经看过一次他现出神鸟原形,展翅飞翔的样子,他的尾羽是素淡的金、白、蓝三色,完全不同于其他凤鸟是那样绚丽的七彩。那可能是他遗传了他母亲白鹇神鸟的缘故吧。

风一吹,它手中的那片凤羽飘走不见了。

神思一阵恍惚,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会不会将来有一天,它还能有幸看到他一眼?如果有重逢的一天,它该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他眼前呢?

想起悦天的讥笑,它心里一寒。酸溜溜之余,它不禁想,我只是一滴雀魔的血液衍变成的小妖,我本没有固定的形貌和性别,既然如此,我何必非要选择麻雀的外形呢?我应该为自己量身定制一副最不必自卑的容姿。等将来万一有重逢的机会,我也可以漂漂亮亮的面对他,再也不用遭受悦天之类神鸟的嘲讽。

此生,它不追求高强魔法,也不渴求长生不老,只想将毕生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炼成最美丽的孩子上面,只愿将来他认真的看它一眼。

不过,究竟什么样的造型才是最完美无瑕的呢?它苦苦思索。

三界之中,最美丽的生灵当属神寂陵的那些神鸟们。它默默回想凤鸟、鸾鸟、白鹇、仙鹤的绝代仪容,将他们所有的美,无限次的融合拼凑,想象着截取他们每个种族最美的部分,最恰到好处的拼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在所有神鸟中,它最钟情于凤鸟骨子里的高贵,尤其眩惑于它的七彩尾羽。不过,气质是发自内心的东西,是与生具来的,难以模仿;它只能仿制凤鸟的外形,它为自己设定的尾羽,虽也是七条,却是纯净的雪白,梦幻的淡紫,和冰清的浅蓝。

这倒并不是它的审美趣味多么与众不同,而是,他的尾羽那么清素高华,它想要变成与他相匹配的色彩。

确定好修炼的方向,它开始废寝忘食地苦修。每当临水自照,一次次梳理日渐成形的羽翎时,心里都充满了憧憬。随着它有意识的不断修正自己容貌,它的样子越来越完美。

莫横有一天忽然大惊小怪起来:“喂,小影,你变得这么漂亮干嘛啊?这样太容易招凶禽猛兽注意,把你捉去吃了怎么办?”

它临流而坐,把雪白纤秀的双足在水中踢着玩,慢悠悠的梳理着长长的头发,抬眼瞟了他一下:“你觉得吃食物的时候,那些禽兽们想挑分量足的,还是看起来漂亮的?”

“按我的意思吧,当然是捡又肥又嫩的来吃。”修炼成黑黝黝一尊铁塔似的莫横打量它几眼,眨着小小的眼睛想呀想:“你这么瘦不拉及的,没什么嚼头,根本吃不饱。”

他这句话刚说完,它似乎觉得一阵狂风刮过,随即又绕回来。

大白天的出鬼了吗?它惶惑的四下一瞧,就见岸边多了个少年。晃眼的阳光下,它微微眯眼抬头看,一头漆黑夹杂几缕艳红的长发,两只尖尖的狼耳朵,露出肌肤的胳膊上,是一片片苍劲的银鳞,个子挺高,脸漆黑瘦长,眼珠子漆黑晶亮,眼白是奇异的苍绿色。

这是什么妖怪呢?狼妖?蛇妖?蛟龙?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难不成是杂交的妖怪?那就太好玩了,它还是第一次见样子这么奇怪的妖怪。

小影不由嘿的笑出声,那家伙俯身皱眉打量它,用手捏捏它的脸颊,眼睛里满是不以为然和一丝好奇:“还真是没几两肉,没有吃头。喂,你笑什么?”

手劲真大,差点捏掉它一块肉来,感觉半边脸都肿了,它狠狠的用梳子打开他的手:“笑一笑也需要原因吗?喂,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妖怪吗?”

“妖怪?”那粗鲁无礼的少年转了一下身子,亮出自己野兽般健壮的身体,微微敞开的衣襟和脖颈处,都是闪闪的银鳞:“有我这么英武非凡的妖怪吗?”

“噗!”小影笑的口中的野果卡进喉咙,差点咽气,好半天才止住咳嗽,这家伙真是自恋到家了,看他一张脸虽然当得上英俊,可是配着一对似狼如狗的尖耳朵,满身的银色鳞片,噢,我都要晕了:“那请问,你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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