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顾家的人阔别四日终于在小厢房中见上了面,王氏一见他便扑过来抱住女儿大哭,彩曦与文州也一同过来抱住她。
顾大河作为一家之主,这些日子家中最撑就属他,得此刻他也是默默红了眼眶。
待母子几人情绪宣泄够了,王氏给自个抹了把泪抬起头来摸了摸身边个小的脑袋:“都别哭了别哭了,人没事就好了。”
云曦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我没事,你们也别哭了。”
“吓死我了。”彩曦抱着她不肯松手,反反复复念道:“吓死我了,我还在想着怎么见到姐姐你呢!”
文州跟着道:“我也是。”
“好了好了。”顾大河道:“现在咱一家子都在一块好好的,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平复过后,云曦问:“镇长可有说为何将你们都找过来?”
顾大河夫妻对视了眼,顾大河道:“镇长说要我们配合捕头查这桩命案,让咱一块到这里来住几日。说得很是委婉,毕竟事情还没有个定论下来,林中全也不好贸然以什么名头将他们一家子给拘过来,只能寻个理由让衙差去带人,自己也好不给外头落什么闲言碎语。
“查案子的捕头可有说进展如何了?”
顾大河夫妻皆是摇头。
云曦接着问:“那屈家人可有到家里来闹?”
“只来过一次,闹着要钱但案子都还没定下来他便上门泼说我们害死了他儿,自是不肯理他。”
云曦在这镇上行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云林医馆中早有名气打开来,如今出了这个事情。
顾大河还以为出门上街会碰到向他扔臭鸡蛋的,没想到遇到的都是来劝解他的人,竟没有一个人敢到他面前来说那些闲言碎语。
这也多亏于女儿行医做善事博得了不少的好人缘,顾大河道:“我们且不慌,云林医馆的胡老板已经在外奔走,帮忙曦儿这件事情,还有其他人也在帮忙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
林中全如今怕遇事栽自己身上,已放话执意不肯管事了,就算筹集到了证据没人替他们击鼓鸣冤林中全也不会打开衙门大门给他们主事。
不过她倒发现,几日未见爹爹好似沉稳许多也能为家里的事情着想了。
云曦心中百感交织,一言不发。
见此王氏叹了口气,一家人的手叠着互相交握:“不管怎样,现在一家子都合在一起便是好事。”
“嗯,会没事的。”云曦安慰双亲道:“这件事情疑点重重,若不是误会便是有备而来,无需害怕什么女儿行得正坐得端,没有那么容易好被栽赃。”
她这段时日一直仔细地思考着整件事情,开始云曦想的方向一直认为这件事情可能是误会,没有谁比她清楚自己手中有无千里光这等药材。
原先她想的是解释清楚这件事情便可,所以才一直主张着验尸,只有验尸结果最能表明屈柱到底是因何而死。
然而验出来的却是中毒而亡,云曦回顾了下整件事情越发的觉得蹊跷,明明她开的三日药材,屈祝山如何能吃到七天还在用。
而这七天之中,屈柱若食的千里光和地芡这两味配药身体应早出现不适了,屈祝山却从不曾踏足家里。
再着直到孩子死后送过来,她查看时发现屈柱死了应该有三四个时辰了身上都出现了尸斑,听着屈婆娘的话屈柱身体不适已经不是那一时半会儿,又为何拖到那么晚才来找她对峙。
云曦回想了下:“娘可记得,在什么时候见过屈祝山另外找人过去看?”
王氏回想了下,具体是几日前她也记不大清了,但还是能准确地描述出当日所见的情形和屈祝山对话。
因着那日屈祝山抱孩子冲到家中来惊险的状况,所以那天凑巧碰到人时,王氏还多问了两句。
屈祝山当时没提半句孩子情况不大好这等话,王氏记得清清楚楚。
她将当日的情形以及对话一一细细叙述来,云曦心中疑窦渐生。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慢慢浮上她心头,莫不是屈祝山误药死了自个儿子栽到她身上来?
彩曦道:“我们一家子再想办法就是。”
文州人小不怎么会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握紧了母亲和姐姐的手点头道:“在一块便好,不然每日担心着姐姐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
云曦灵光一闪,忙问文州道:“你夫子可知道这件事情?”
他点点头:“知道的,还特意地同我问过呢。”
“你如何回答?”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希翼。
文州看了眼父亲后道:“爹爹说这等事情不好在外头到处同人说,我便没将实情对夫子讲。”
顾大河摸了摸鼻子:“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怕越多人知道就在外头乱嚼舌根子。”
云曦忽地笑了:“这倒无事,爹、娘,你们放心咱尽管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有办法可以查清真相。”
王氏发愣:“有何办法?”
“且等着就是。”
要是谢修平无恙,得知了她出事的消息必然会赶回来。
……
这几日林中全怎么都睡不安稳,梦里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屈祝山带着婆娘到衙门里头走了好几遭,又哭又叫的要孩子的尸体,林中全现下都不敢走到那里去生怕又被扯脖领扯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不见了呢?
他死活就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林中全当了这镇长七八年在外名声口碑皆好,处理的是镇上大大小小的杂事。
在他任上的两任知府都是尽职尽责的官,镇上治安良好几乎没怎么出现过恶性案件,至多都是些小偷小摸之事。
林中全不怕自己办不好事,怕的是替职时办不好事,也不知新来的知府一到便得接这份烫手山芋会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他想着这些问题,独自一人闷了半壶酒去。
抚了抚衣摆,踉踉跄跄扶着桌子起身。
下人打着帘子问道:“老爷这是要去哪?”
“别烦我,出去走走。”他这绕来绕去沿着墙根走脑里头混混沌沌,看前头的路似乎都一样,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衙门门口。
林中全站在外头看着牌匾看了好一会,自个摇头叹气:“什么破事。”
转身便走,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不行,我再去看看研究研究。”
林中全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旁边小门进去,一路不弯不拐直直走到了后面的刑房外面。
他埋头找出刑房钥匙,借着月光去开刑房的门锁。
这钥匙一插进去,林中全便觉得不对了,左一圈右一圈地扭扭完全转不动。
这钥匙和锁并不匹配,他怔怔地将钥匙抽出来看了看,又瞧瞧锁。
云林知府的衙门常年清闲无事,进来却为了这桩案中案奔波不已。
曾捕头已经连着好几日没睡好,前头是为了查药材出入的事情,现在是为了要找那个不见的尸体。
他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杯子往桌上一放叹了口气:“哎……”
仵作踩着笨拙的步子又来了,瞅了他眼也跟着叹口气:“哎……”
两人讲了会儿话,林中全不知何时过来的走到二人跟前皱着眉头将手中东西拍到了桌上,恼道:“曲靖你好大的心,才将将发生丢尸案你回头连钥匙也丢了!”
仵作抬手口袋一阵急翻,脸色乍变讪讪看向桌上的钥匙:“什么时候丢的,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等你察觉那还得了!岂不是整个刑房都要被搬空了?”
仵作缩了头喏喏道:“我知错了知错了!这次是疏忽下次绝不会再犯!”
林中全不耐烦摆手,转向曾捕头道:“可查出点眉目了?”
曾捕头支吾了声,目光飘向他处:“正在查……”
“连着三天了!”林中全怒吼了声:“曲靖你站住!”
本快溜之大吉的仵作身形一僵,慢慢回过身来:“镇长您……还有什么事吗?”
林中全气势汹汹的语气一缓:“带我去刑房,我自个再搜看看。”
仵作的心提到半空又慢慢落回去,他摸了摸口袋:“好好好,您跟小人来。”
到了刑房门口曲靖上前去开门,林中全似完全没在注意门那边的动静,转头跟曾捕头说话。
仵作手里头的钥匙搓了两下,悄悄侧头拿眼余光扫眼林中全沉了沉气,钥匙一转一扭打开了门。
“大人这边已经查过好多遍了,真查不出什么问题了。”他边说边往里边走。
一回头,却见林中全站在门口没进来。
他脸色沉沉,眼神尤其阴翳。
仵作心中咯噔了下,结结巴巴道:“大大……大人?”
曾捕头也看出不对,立在门口里外望望没有动。
林中全阴沉着脸走进来环视了圈,目光定定地落在仵作身上:“曲靖,你将那天的事情再重述一遍给我听。”
曲靖干咽了下,眼神渐渐虚飘:“那天的事情,我不是已经同您重述许多遍了。”
林中全不急不缓道:“还有些事情我没啄磨透,你且坐着同我细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