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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月亮见证,婚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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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的上帝之眼被彻查的同时,太空驻军空间站也检测到多方位军舰对母星的靠拢。事到如今,任谁说这不是一场军事威胁而是友好沟通,没有人会相信。

母星上最大的太空舰队来自无畏先锋队,前任军事总指挥官是罗奠山,他曾是无畏先锋队的一个奇迹,但两年前就退守地面,不再指挥太空舰队。新上任的军官是这一代人的翘楚,跟罗家的交情也很好。没有人怀疑他的能力,但他的确缺乏像罗奠山那样的作战经验。

一方面,联合政府在联系各个其他星球上的联合政府理事会,力求不战而屈人之兵,让这些战舰从哪来,回哪去。另一方面,母星上的军队加强对上帝之眼的搜查,同时加紧对罗靳星的问查。

罗靳星身上最值得所有人关心的点无非几个:

纪白是否真正是他包庇的白星叛军?

劫持纪白与他的是否是上帝之眼的人?

不论是或不是,罗靳星又怎么能全身而退?

他的全身而退又是否代表了他与外人勾连,试图脱罪?

罗靳星给出的回答也很清晰。他的性情在碰到军政一类事务上,正直得近乎刻板。但这一次,虽说回答没有谎话,却也有内容在他的谈话里被巧妙地隐藏起来。

“纪白是我在两年前从伽玛星球上带回来的人,被找到时他的精神状况已经出现很大的问题,因为届时无法证实他的真正身份,因此没有包庇一说。我以私人的名义调理,调查纪白,因为得到一些线索致命,他与我母亲有关联,而我多年来一直没放弃对叶女士失踪的追查。”

“劫持我与纪白的是上帝之眼的人。但同样的,我认为纪白与我都不曾真正定罪,因此上帝之眼不该因此获罪。”

“我能全身而退,只因为我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任何危害。”

“我不曾背叛。”

罗奠山虽避嫌,但碍于罗家的地位,罗靳星的确不能被直接上交给军事审查,理事会最终将他交给国会厅审查部,进行了三小时一休眠的十二小时审查。

最终得到最有效的结论是:

纪白的确在上帝之眼。

上帝之眼妨碍了政府的调查。

至于其他的疑点,就算是理事会保留怀疑,比如怀疑罗靳星隐藏敌情,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但不论是这两条结论,还是军事威胁的外来军舰,都给了母星当地政府足够的理由与上帝之眼正式敌对。与此同时,理事会也与军舰来自的各个星球上的当地政府,取得了联系。结果是对于“上帝之眼驻军”这一点,各个当地政府的答复令人惊讶:上帝之眼在许多星球上与当地政府达成了联盟,成为与当地政府合作的关系,而他们的驻军往往数量少,因此并不对政府造成威胁。可当七个,或八个星球上,属于上帝之眼的驻军聚拢在一起时,他们就是一支来自不同星球,但同一个组织的军队。

没有人知道上帝之眼究竟想干什么。

没有人希望战火真的发生在母星。

尽管联合政府已经连同各个星球当地政府,来出面干涉上帝之眼的决策,但对立的姿态已经存在。

潘多拉港夜幕降临,城区中来往的人群,隔着杳杳的气流,望向夜空下灯火通明的政府大楼与国会厅,像一座永不休眠的主机。而漂浮在政府大楼和国会厅上空的巨大办公舰,则像悬挂在天幕的巨鲸,沉默而冷静地凝视着人间。

十二小时审查后,罗靳星终于能暂时离开国会厅,但也得到上层的指令,停止一切行动,暂且在家中等待传达。罗奠山也收到了命令,立刻前往驻军空间指挥部,开军事会议,参与讨论。而罗望舒则加班到八点钟,终于把这段时间手上堆积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

罗望舒刚走出国会厅,就看到大风里有个人在路边等他。

罗靳星在灯下踱步,风吹动他有些长的发,飒气依旧。他的肩背笔挺,不曾因为疲惫而塌下。他随意迈出的每一步,都是精准的半尺,那是多年行军之人才能养成的习惯。

罗望舒站在阶前,望着大哥许久。明明罗靳星离开的几天还没有往常出任务时间长,他却觉得他们已经分别了许久。

记忆中,他又想起罗靳星小时候,稚嫩而严肃地牵着他,送他去学校的样子。现在罗靳星已经不需要刻意摆出威严的神态,他的每一分动作,每个眼神,都彰显着他Alpha的气势。

罗望舒向着他迎过去,罗靳星同时抬眼,他掀开自己的军氅,像老鹰裹小鸡似的,将罗望舒揽入自己的翅膀下,带着他往航车停泊的方向走去。

“受委屈没有?”罗靳星低声问。

罗望舒摇了摇头,眼眶有些红:“你见到妈妈了。”

“嗯。”罗靳星将他送进航车里,从另一边上了车,“……你知道纪白的事了?”

“你对理事会有所保留,对吗?”

罗靳星掐断了航车内的所有电源,又将两人的终端关闭锁机。

“叶芸在上帝之眼,二十年来,手上握着二十三条暗线,为了查清研究所的一个项目。”罗靳星低声飞快地说,“周焰……”

罗望舒见罗靳星目光微动,顿时心有灵犀:“我知道,他是A级权利观察者,研究所……”

“你都知道?”罗靳星先是惊讶,很快将情绪压下来,“A级观察者,据叶芸所说,是最高调查权限。”

罗望舒没说话,他抿着唇打量了一会儿罗靳星,忽然问:“她对你好吗?”

罗靳星先是一顿,脸上谈正事的表情再挂不住。他别过头去,侧脸的线条有些生硬:“嗯,但始终没告诉我她究竟这么多年在追求什么,但她说,很快我们都会知道答案了。临走前,我离开上帝之眼的时候,我打伤了她。”

罗望舒目光复杂,缓慢地问:“那她……”

“没事,肩膀上的伤而已。否则我无法脱身,她无法脱责。”

“你消失的这些天,她究竟把你藏到哪里了?纪白……你就这么给上帝之眼了?”罗望舒连忙问。

“我找纪白,调查纪白,本来就是为了找她。”罗靳星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叼上一根,擦亮火镰,微微打开了窗,吐息,“调查纪白对白星的真相有用。在他们手上,比在我手上,有用。”

罗望舒摘下了罗靳星叼着的烟,深深吸了一口。

两兄弟顶着肩,在静谧而紧绷的夜幕下,一人一口共享同一支香烟。

罗望舒压抑地说:“大哥,我想见她!”

罗靳星喉头滚动两次,伸手揉乱了罗望舒的发,顺着他的后脑勺用力摸了两下,就像小时候每次他安慰他时。

“会的。”罗靳星抽完烟的嗓子有点哑,“她会来见你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威士忌味。罗望舒知道,这是大哥放出了安抚的信息素,平缓他的情绪。罗望舒浸泡在属于家人的信息素里,感到沐浴着温暖。

两人都好一会儿没说话。

罗望舒本想跟罗靳星再分享关于前几天震惊他的消息——关于周焰说的,研究所在录入信息素,并且提供匹配数据的消息。

无意间几次抬眼,却见抽完烟后的罗靳星,有点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锁机的终端,侧脸背着光,勾着一层亮边儿。

“大哥?”

“嗯?”罗靳星把终端在手中抛了抛。

“是不是有点累了?”

“没,只是在想事情。”罗靳星先否定,又点头笑笑,“确实累了,从离开上帝之眼就没闲着,又绷紧神经过了一天的审查。”

罗望舒决定不管怎么说,头一天回来,先让罗靳星回家休息。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上的操劳。罗望舒担心他的状态。

两人重启终端,连接航车电源,一路踏着流光飞影,回到了家。

只是都到家门口了,罗望舒下车后,却见罗靳星还在车上坐着,没有动身的意思。

“大哥?”他低下头,视线从车窗探进去。

罗靳星靠坐在一片昏暗里,似乎瞄了眼航车上的时间,对他摆了摆手:“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罗望舒心思活络,立马嗅到氛围:“去江家?这个点?”

“还不算太晚。”罗靳星摸出烟盒来,在手掌上颠了两下,到底没取烟又塞了回去,“今天回来时候,在政府大楼下,看到他了。”

“来等你的?”罗望舒扒在窗框上的手指,若有所思地敲了两下,“行,早点回来,回来我给你温牛奶。”

江家楼下,罗靳星的车已经停了有一会儿了。

罗靳星靠坐在航车门上,低头看自己一身风尘仆仆,有点后悔刚才没换身衣服才来。面前的江家,透过树墙和电子金属围栏,能看到屋子里昏暗的光。

他手指敲了敲终端,抬头看月亮,似乎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亮。

屋内,江万翎刚处理完公事,有些疲倦地靠在软椅上,闭眼揉捏山根。

他摸过终端,在通讯界面找到罗靳星,瞄到已经这个点了,到底是没拨过去。

谁知还没来及放下终端,界面倏忽亮起来,照亮了他的脸,界面赫然跳动着罗靳星的名字。江万翎愣了一下,很快接起来。

“在家没有?”罗靳星低声问。

“嗯。”江万翎控制情绪。

似乎觉得自己太冷淡,又立马接了一句:“你忙完了?”

“来看看你睡了没。”罗靳星的声音有些沙哑,光听都听得出疲倦。

他这句话语态微妙,江万翎心中一动,接着就听到了那边通话背景里虫鸣的声音。

罗靳星人在外面。

江万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又怕是自己想多了。但也只犹豫了一秒,他扯开窗帘。

屋内的暖光照亮院子里的青草,电子金属栅栏,流动着暗冷色调的光,把树墙晕染了。黑色的树墙外,他看到模糊的航车轮廓,车上隐约靠着一个人。

江万翎嗓子一下紧了:“你在哪?”

“楼下,看到你了。”那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摆了下手。

江万翎一把拉扯上窗帘。

楼下,罗靳星看着手中挂断的电话,手指敲打着终端。

江万翎就这么掐断了通讯,是要他等,还是要他走?

罗靳星这头还在考虑,却见一个白鹤似的身影,就踏着远处的青草走来了。走得近了,罗靳星才看得清楚,江万翎穿一身白绸居家服。他身形每一摆动,褶皱里都藏着月光,再结合他的气质,有种冷清的华美。

除了那次罗靳星急切地找消失的罗二,这还是他第二次见到江万翎不那么端庄地出现。

他裹着夜色,一阵风似地轻飘飘到了他面前:“怎么会现在来,出什么事了?”

微妙的气氛一下缓和不少,罗靳星轻笑:“没出什么事,怎么这么紧张?”

“你回来……听说理事会上下开会议。”

“嗯。”罗靳星说,“今天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明天可能还会传我过去。”

江万翎应了一声,又问:“没受伤?”

罗靳星展开手臂,示意自己完全无恙。但他胳膊刚这么一展开,手就递到了江万翎眼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流光,一闪,稍纵即逝。

两人有默契一般,顿时都目光微妙地抬眼,彼此不约而同想到了白天戒指上那个吻。

罗靳星放轻了声音:“我走后,江家为罗家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听说现在江老渐渐把担子放在你身上,真正为罗家说话的人,是你吧?”

江万翎模糊的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明明社交场合上,他现在已经越来越如鱼得水,现在却好像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合适了。

“我爸和我,都跟你父亲打过交道,婚礼时我也看到……”

江万翎有点尴尬:“父亲是为了江家考虑,你别介意。”

“不,我不是怪他的意思。”罗靳星盯着他垂低的眼帘,笑了,“我是想说,劝服你父亲并做出决定,代表江家表态,还要稳住江家背后的势力,对你很不容易,也很需要勇气吧?”

江万翎用力抿了下唇,睫毛蒲扇着,飞快眨了几下眼。

罗靳星犹豫着,靠近了他一些。低下头,视野里,他风尘仆仆的军靴,靠近那双浅色皮鞋。

罗靳星捉起江万翎垂在身旁的手,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流动着一层暗夜的光,像彼此呼应着。

罗靳星的下颌几乎贴到他的额头,呼吸轻轻缠绕。罗靳星压低了声音,嗓音就听起来沙哑浑厚:“还有那天,金色的万惜山,我总是忘不了……”

江万翎浑身都紧绷,他们靠得太近了,夜风里他闻到罗靳星身上淡淡的威士忌味。明明是个Beta,却明显感觉到,此刻被他的信息素撩动着。

“我只是……做了那么多准备,我想要完成婚约。”江万翎极力找话,他完全把控不住这种气氛的节奏,“只有你一个人许下誓约,对你也不公平。”

就好听看出他故作平静下的局促一样,罗靳星低声笑笑,牵着他的手,拇指抹了抹江万翎无名指上的婚戒:“不,婚约还有个步骤,才算完成。”

“是什么?戒指已经不能再交——”江万翎抬头,猝不及防地撞到罗靳星的目光里。

罗靳星虚揽住江万翎,轻托住他的腰。力度温柔地,霸道地,不容抗拒地将他缓缓带向自己。

他低下头,吻住了江万翎。那双唇微凉,有些颤抖。罗靳星缓慢地安抚他,引导他,与他交换彼此气息。

片刻后罗靳星放开江万翎,气息流淌,他说:“月亮见证,新人亲吻,婚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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