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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星云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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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忞并未看到熊孩儿,他是感知到的,远在视线范围之外,但能确定就是熊孩儿,而且还感知到熊孩儿身后跟着两团陌生的能量,一大一小。
他的第一反应是挡住王添,衡量了一下能量的强弱后,又有些蠢蠢欲动。
直到熊孩儿进入视野,他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并没放松警惕。
熊孩儿驮着一头半大野猪很快窜到禹忞身前,肩背一挺,将野猪扔到地上,身形缩小,邀功似的扑进禹忞怀里打滚。
禹忞拍拍熊孩儿,看着不远处的一大一小,视觉上的大小和能量感应到的强弱正好相反,而亲切感却是和能量的强弱成正比。
大的嘴里叼着一只野鸡,外形似猫,但比普通猫可大多了,四条腿格外粗壮,尾巴很短,像是被割掉了一样,耳尖上生有黑色簇毛,禹忞在《动物世界》里见过,知道这是只猞猁。
小的体型修长,尤其是脖子很长,四肢短小,一身白毛,小鼻子小眼睛的,看着有些猥琐,禹忞没认出是什么动物。
王添探出头,“曲儿,这组合是来搞笑的吧,是要演猫和老鼠么?”
“老鼠?”
“对啊,那不是黄鼠狼么,你没见过?”
禹忞确实没见过,但知道黄鼠狼不是鼠类,反而是吃老鼠的,他将怀里的熊孩儿摆正,对着猞猁和黄鼠狼,“你带它俩来的?”
熊孩儿瞪起了小眼睛,它有点生气了,脖子一扬,训斥道:“你们两个要追随五王吗?怎么不拜见。”
猞猁和黄鼠狼确实是一对组合,也的确是听到消息寻过来要追随五王的,但见了禹忞,发现和传说中的妖王完全不一样,既没有传说中滔天的妖气,也没有众多大妖追随,但偏偏能感受到货真价实的亲切感,虽不强烈,但做不得假。
想到五王刚刚复生,猞猁忙将嘴里的野鸡吐掉,伏地磕头,呜呜了两声。
黄鼠狼有样学样,以头触地,捣蒜似的连磕了十多下,“拜见五王。”
它声音极细,而且听上去像是在捏着鼻子说话,听起来有些别扭。
禹忞不想在熊孩儿面前承认不是五王,他不想伤了熊孩儿的心,同时也是为了王添的安全着想。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情况特殊,你们想跟着我,得做好心理准备,会丢掉性命的那种。”
黄鼠狼闻言瞪大了眼睛,后退了半步,歪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猞猁,又站了回来。
禹忞只当没看见,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吧,便象征性地微笑了下,“你们跟着我,会不会耽误修炼?或者说你们已经修为有成,有没有领悟出什么天赋或是能力?”
禹忞之所以有此一问,勉强算是面试的基本流程,因为从白生仙那了解了妖的本质,知道了大多数妖都是本事平平的,顶多是寿命长一些,体质好一些,真正能修为有成的只是少数,拥有天赋的更是少之又少。
但面试官的“阅历”几近于零,而下属已经工作了好多年,草率了!
猞猁和黄鼠狼同时抬起头,面带疑惑。
禹忞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但他不知道错在哪儿,便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动声色的望回去。
两方对视了几秒,猞猁先低下了头,保持着伏地的姿势,鼻孔耸动,默不作声,它已经不仅仅是疑惑了。
熊孩儿见黄鼠狼还在瞪着小眼睛,真生气了,伸爪子训斥道:“你还看,你不是会飞?”
黄鼠狼诺诺的向后挪了两步,躲闪着熊孩儿的目光,随后猛吸了三口气,接着后腿一蹬,笔直的窜了起来。
“嘭!嘭!嘭……!”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每响一次,它便会前冲一段距离,折返冲刺,很是灵活。
禹忞和王添看了一会,随后对视了一眼。
王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还是喷气式的啊,够先进。”
禹忞也想笑,但忍住了,只在心里吐槽了下,“真是……,有个‘屁’用!”
禹忞将黄鼠狼唤了下来,假模假样的鼓励了两句。
黄鼠狼受宠若惊,前腿一弯,又磕了十多个头,“请五王赐名!”
禹忞看了看黄鼠狼,又看了看猞猁,想了想,“你以后就叫小飞侠,嗯……,你嘛,就叫出山吧!”
气氛再次静默,禹忞有点懵,不是起名么?怎么这表情……?名字不满意?
熊孩儿又瞪起眼,吼了出来,“谢五王赐名!”
熊孩儿的名字就是五禹起的,所以在熊孩儿看来,能得五王赐名,是无上殊荣,这两只小妖太不懂得珍惜了,它想到了一个新学的词儿,土鳖,但不清楚用在两只小妖身上合适不合适,所以就没说。
小飞侠和出山忙磕头谢过。
禹忞没做任何回应,他意识到肯定是说错什么了,但他没处去问,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吩咐熊孩儿处理猎物。
熊孩儿赖在禹忞怀里,小爪子一挥送出两道神念,小飞侠“嘭嘭嘭”地飞走了,出山则开始收拾野猪。
等小飞侠和出山都准备好了,熊孩儿才从禹忞怀里爬出来,拾起两条干柴对着一擦便生了火,烧烤的架势娴熟无比,只是野鸡没有去毛,直接烤了。
野外烧烤的情趣有了,但味道很一般,没有盐和作料,烤出来的野猪肉带着股腥臊味,野鸡更是焦糊的没法吃,禹忞和王添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三只妖兽可不挑嘴,吃的满嘴流油。
夜幕降临时又有几只小妖寻了过来,禹忞都让熊孩儿打发了。
次日,禹忞起的很早,他先去附近的林子里做了个树枝版的裤衩,虽然不舒服,但自我感觉良好,然后又试着捆扎了一把木头椅子,样子奇怪,但勉强能对付用。
熊孩儿一直跟在禹忞身边,形影不离,脸上也一直挂着憨憨的笑,直到禹忞让熊孩儿变大,并将椅子固定在熊孩儿身上。
“一会你驼着王添,然后……”禹忞话没说完,他发现熊孩儿表情不对。
熊孩儿缩起脖子,憨笑退去,一脸哀怨,它很委屈,像个失宠的孩子。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来!”禹忞说着去解固定在熊孩儿背上的椅子。
熊孩儿退后躲开,用爪子抓挠了几下地上的枯枝烂叶,这才转身跑了。
禹忞赶忙跟了上去,待看见熊孩儿趴到了王添身前才放了心。
王添还在迷糊着,但听了禹忞的安排,瞬间困意全无,兴奋的不得了,坐到熊孩儿背上将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不停夸赞熊孩儿,但熊孩儿全无反应。
露宿地没有任何值得收拾的东西,禹忞又踩了几脚早已熄灭的火堆,然后吩咐熊孩儿带路,并假惺惺地夸赞了几句。
得了禹忞夸赞,熊孩儿再次精神起来,邀功卖宠的劲儿又上来了,一路披荆斩棘尽是卖弄,临近中午时偶遇了一头妖狼也是一脚踢飞,还骂了一句“傻狼!”
禹忞没说什么,也没当回事,继续赶路,结果又翻了两座山后异变突生,他感知到数股陌生的能量团在迅速靠近,已经被包围了,但只有三团能量有亲切的感应。
熊孩儿对危险及其敏感,猛然发力加速,捆在身上的枝条瞬间崩断。
王添惊呼着摔到地上,滚出去十多米才停下,好在是林子边上,地软土松,还有厚厚的枯枝烂叶,不然王添这一下不死也得摔掉半条命。
禹忞扑到王添身边,见王添没有大碍,气才消了三分。
“砰!”
一马当先的熊孩儿已经杀了起来,刚将一头斑斓猛虎撞飞,几头狼和其他野兽已然将熊孩儿包围。
身后传来异响。
禹忞知道已经被包围了,还是本能地转头去看。
出山被一头野猪扑倒,但野猪冲势不停,直直的撞向禹忞。
禹忞将王添拽到身后,咬着牙反手一抽。
这一下使足了力道,手臂上和腰腹间的肌肉瞬间弹动了上百下,“咔”的一声脆响,将扑来的野猪横着抽飞了出去,两颗森然的獠牙寸断,半张脸都凹陷了下去。
围上禹忞的数只野兽见状并不畏惧,反而发起了狠,放弃了出山,齐齐冲向禹忞。
禹忞虽然炼化了五禹并通晓了熊孩儿的功法,但从未实战过,街头斗殴的那一套根本派不上用场,而且对功法的控制也不熟练,还要护着王添,一时间抵挡不过来,被伤了几处,王添右臂也被抓出了一道口子。
禹忞发了狠,他不再防护,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又被伤了几处之后,赫然醒悟,视觉反应完全跟不上战斗的变化,反而是依靠感知做出的回应更加及时。
打着打着,他干脆闭上了眼,这一下画风突变,但凡冲上来的野兽均被他以匪夷所思的动作击退。
禹忞无师自通,对距离的掌握和出手的时机精准无比,一定要追根寻底的话,要得益于网络游戏的教导,尤其是DNF。
远处的熊孩儿倒是游刃有余,起初并未在意禹忞这面的情况,毕竟在它心里,五王是无敌的,待看到禹忞受伤后勃然大怒。
“敢伤五王!”熊孩儿怒吼一声,凶性大发,“轰隆隆”的奔向禹忞。
“停!”一声稚嫩的呵斥声传遍山野,野兽们闻声纷纷止住攻势,缓缓向后退去。
禹忞感知到状况也不追击,睁开眼,冷然而立的站在王添身边。
“您……,您是五王?”参娃声音发颤,既是吓的,也是激动的。
禹忞望过去,正前方的山丘上站着一个小孩儿,穿着红色的肚兜,脑袋上系着一条红色的发带。
他早就感知到了小孩儿身上迥异于其他野兽的能量,一直在防备着,待看到是个小孩儿后,怔了下,随即又冷起了脸,能量虽强,但他现在信心爆棚。
熊孩儿“轰”的一声砸到禹忞身前,“五……!”
“闭嘴!”
禹忞出手如电,他一把捏住了熊孩儿的大嘴,“看着我兄弟,再让我兄弟受伤我扒了你的皮。”
他猛的冲了出去,留下了一条虚影,待冲到其身前后,抬腿猛踢。
参娃被他一脚踢到了半空中。
他可不管对方是个小孩儿模样,天知道是什么妖兽化的型,妖的世界,本就没有尊老爱幼!
尚有战力的群兽见状再次扑向禹忞,怪叫连连,然而其中最强的两只并没有跟上,反而扑倒在地。
禹忞一击得手后刚要冲起补上一下,忽然收到一条神念,是参娃在求饶诉苦。
只是一个迟疑的功夫,群兽便冲了上来,不过也只是在给禹忞喂招,反倒令禹忞对功法的领悟更加娴熟。
禹忞毫不留情的痛击群兽,血肉横飞。
参娃再次大喊,“停下,退!”
禹忞没再给参娃喊第二声的机会,再次冲出,一拳击中参娃的下颚。
参娃再次飞起,心里惊骇异常,不是痛的,是吓的!
参娃善火,而且不是一般的火,是心火,无色有形,灼魂炼魄,是很罕见的天赋,虽然一直被压制,没能好好修炼,不过对上此时的禹忞,绝对能烧的禹忞魂飞魄散,没有任何悬念,但它不敢!
妖参在九鼎界,是没有地位的,在自然法则下,只能沦为大妖的进补之物,又或是榨取的对象,参娃便是如此,控制它的,是二禹属下连咒,精通咒法,善毒物。
因连咒的关系,参娃见过二禹一面,对妖王独有的气息永生难忘,而且知道妖王独有的气息,是可控的。
禹忞拳拳发狠,打了半晌后发现对方并不反抗,也便停了手,但他余怒未消。
“你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袭击我!”
参娃趴在地上,嘴角淌着白色的汁液,整张脸都扭曲了,“您,您是五王?”
禹忞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是我塔么问你呢。”
“小妖,小妖是妖参,是我的属下先冲撞了您。”
“妖参?人参?还塔么给我整个人参娃娃的造型,还……。”禹忞说着又要扇,但巴掌停在半空,他想起之前熊孩儿抽飞过一头妖狼的事儿了。
禹忞回过身看了看,一地狼藉,刚刚还气势汹汹发狠的妖兽们均匍匐于地,都带着伤,还死了几头。
他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差点被特部弄死,莫名的有些哀伤,这一场血腥是谁的错?妖的世界便是如此么?
“熊孩儿,带上他俩,走。”
参娃忙匍匐向前,“五王大人,您……。”
禹忞眼一瞪,“怎么着?你还想讨回公道啊?”
“不敢,小妖……,您……。”参娃没再说下去,右臂回弯,抓住自己的左臂猛的用力一扯,竟将整条左臂拽了下来,颤抖着递到禹忞面前。
禹忞一阵反胃,虽然心里知道这应该是好东西,但要怎么吃?是蒸了还是烤了?
他扭过头,强忍着恶心快步离开了。
参娃目视着禹忞离去,它眼中没有恨意,反而透着悲伤,赌气似的将手中的左臂扔了出去,呜呜大哭了起来。
小飞侠嘭嘭嘭的飞来,落在参娃面前,它唧唧咯咯的叫了几声。
参娃抬起头,一脸愕然,“你跟了五王?”
小飞侠又叫。
参娃茫然片刻,出于对妖王的了解,它不信小飞侠的话,摇头道:“不可能,妖王气息独有,不会有假,据说妖王脾气都有些古怪,你快去吧,不要被迁怒了。你等等。”
参娃跑回洞中取出一个小包袱交给小飞侠,“替我向五王赔罪!”
小飞侠叼起包袱点点头,嘭嘭嘭的飞走了,飞出一段距离后落下,它打开包袱查看,小脑袋转了转,觉得不能全带过去,它挑拣了一下,只选两件衣服和一瓶伤药,其余的草草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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