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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虚实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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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与言低喃道:“救命灵芝吗……”

  师父于她而言,可不止救命灵芝,更像是传说中能化作人形的莲藕。

  从小她就是孤儿,若没有师父收她为徒,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时候,就已经饿死了吧。

  颜卿君道:“毒圣,你的神色看上去很不对劲。”

  唐与言回过神,伸手抚了抚额头,“熏香再淡还是有些不舒服,以后换点别的方式遮掩。”

  颜卿君走过去把熏香灭了,开窗透气。

  “毒圣,先离开这里吧。”

  “嗯。”

  ……

  两人坐在了屋外的树荫下。

  颜卿君抬头看了眼遮天蔽日的枝叶,“不过,口上说着会永远不背叛素楼主,可人心易变,毒圣到时候,还是得拜托真正信得过的人。”

  没见到重黎之前,他都无法确认坚守已道的二弟子,会不会反叛。

  唐与言侧头看向颜卿君,心道,除了师父,她没有能完全信任的人。

  说是信任颜卿君,也只不过是……相信师父的眼光。

  唐与言道:“我自然知道。”

  更清楚真正能信得过的只有自己——否则花无间为何在有了两个名剑护身,自身行动自如的情况下,依旧坚持找人治眼?

  还不是因为他,不能一直将别人的眼睛,当做自己的眼睛。

  在狼王部族中她有去细听顺着风传来的话语,从那些话中,她得知了一件事情。

  在自己没来之前,狼王之子一直以目明的面目示人,那种损害眼睛的药,他没有停用过。

  ——因为莫邪和干将,趁着狼王九叶檀外出的时候,被其他人强行调开。

  蛮荒十八部的狼王争斗不如星璇国和天枢国明争暗斗,跌宕起伏,却是以绝对实力为上。

  狼王之子不复明,身为狼王的九叶檀,处境会很危险。

  因为支持他的人,在狼王之子无法继任的情况下,会酌情选择下一位适合当狼王的人,助他上位。

  ……

  某一日,唐与言练完剑后,坐在了树荫下的石凳上,低头看着手中银白色的剑身。

  自从那天聊完之后,颜卿君就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在自己提起一个话题后,颜卿君忽然就以闭关修炼的借口离开了。

  唐与言回忆完在蛮荒十八部的事情后,提道:“我选择信任你,不仅是因为师父。”

  颜卿君平淡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做好了迎接最坏的结果的准备。”

  颜卿君惨败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些。

  唐与言问道:“你怎么了?”

  颜卿君下意识将身子往后倾,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来最近内力似乎有突破瓶颈的征兆,该去闭关了。”

  膳食茶水他皆雇了人送来端去,有时还会有一桶水放置在他房间,过了一个时辰后被收走。

  颜卿君的举动很奇怪,但只是一句话,也不至于连人都不出来了吧?

  可惜人不愿意出来,唐与言也无法。

  她还剑归鞘,起身往外走。

  “微尘!”

  唐与言顿住脚步,回头看去。

  唐婉身穿石榴色留仙裙,肩上披了红色的披肩,站在了不远处向她招手。

  “唐婉。”

  唐与言走了过去,“你来了。”

  唐婉道:“是的,我来了。见识过我的影响力后,你真的不打算有其他的想法吗?”

  唐与言摇头,“再有影响力,也得建立在我有实力的情况下。”

  否则在桑葚那一关,平常人可能连剑招变化都没办法等到。

  唐婉笑了笑,“桑葚习剑也有十多年了,他跟君如风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因此也十分想跟把君如风放了鸽子,还没被找上门来的你比试。”

  “只是没想到比试的时候出了意外,你的内力,还好吗?”

  唐与言道:“不用便好,我也不是光凭内力取胜的。”

  那场比试,是最后轻功跃上剑后,下意识动用点内力把剑往下踩的时候出事的。

  她记得清清楚楚。

  唐婉道:“那就好。”

  此话结束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起来。

  唐婉拇指下意识搓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犹豫了下,开口道:“既然没有想法,那我便告辞了。”

  唐与言视线落在对方手上多出来指环上,这个位置放着,是要卡着什么暗器吗?

  她记得唐婉并不是左撇子,以不熟练的手投掷暗器,命中率并不高。

  唐婉注意到她的视线,说道:“这是宋词送我的订婚戒指。”

  语气很平淡,好像没有一点与宋词订婚的喜悦。

  唐与言莫名觉得唐婉的情绪不对,只是没感觉到是哪里不对劲,听她说完后,看着她转身离开了。

  说起来,有一件事情她很在意。

  为什么夏寒殷身为一家之主,据说在外面很有名望,却依旧要在这‘游戏’中沉沦?

  为什么隐世大家唐家唐婉,不惜付出代价,也要为‘游戏’里的一个绑定道具,复活宋词?

  为什么桑葚所说,‘游戏’里的道具使用后的后遗症会影响记忆,包括‘游戏’外的记忆?

  ……

  种种怪异之处从记忆深处浮现。

  这里究竟是他们口中的游戏,还是一个不惜赌上时间的战场?

  唐与言想得头大,回屋用笔把突然想到的东西都记了下来,理顺了思绪后,又把写过的纸全部烧了。

  掩埋掉灰烬后,唐与言拿着冰冷如死物的信鸽道具,犹豫了会,还是什么都没写。

  她推开窗户,喊了声,“干将。”

  干将出现在窗外,低声道:“姑娘,何事?”

  唐与言问道:“花无间在哪?”

  干将道:“不知。”

  “你身为花无间的近侍,连人也不知道在哪吗?”

  干将依旧道:“不知。”

  唐与言有些焦虑,“近日我不会出去,你想办法找到他在哪,有些事我需要当面和他说。”

  干将沉默了会,等了良久,才听到一句,“是。”

  察觉到干将真的离开了,唐与言深吸一口气,默念了几遍静心的口诀,把情绪冷静下来。

  近日还是制药吧。

  唐与言走进里屋,拉开藏药材的抽屉,翻找出由颜卿君买好的一套工具,把东西搬到空旷的院后,才动手制药。

  她的设想中是制作药丸或者粉末,便于携带,也不像汤药一样味道浓厚,容易暴露。

  到时候一旦内力暴乱,便由颜卿君帮忙喂药。

  但颜卿君现在的状况很奇怪,加上他表态他不一定值得信任,还是得想办法根治自己的问题。

  唐与言深吸一口气,从行囊里拿出迷迭毒,加大了剂量,以点香的形式燃放。

  她没有去用抵抗内力的流失,专心感受着内力流失时的感觉。

  半盏茶时间,内力流尽,唐与言感受到了秋风里的寒冷。

  她抓紧捣鼓着药材,用火折子点起了药炉下的碳,开始依次撒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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