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程雪南懒的跟他废话，伸手撩开套在外面的小开衫，里面的短袖连衣裙不用她费很大的劲把衣服弄起来，只需要轻轻将肩膀那里的衣服往下一拉，医生就能看清楚她的伤。
看来出门之前，季川并不是随意选的一件衣服，而是很有心的思选的这样的两件套。
医生皱着眉看了看，然后又伸手在肩膀那里按了按，那里倒是不怎么疼，医生的手眼看着就要往下，季川哪里还坐的住，及时制止：“下面的我看了，比肩膀那里的伤要重，伤是安全带勒出来的，应该去要做个ct，看有没有伤到肋骨。”
四周安静了一下。
程雪南拉好衣服头已经快要低到尘埃里去了，没脸见人了啊。
果然没过一会儿其他病人都反应过来，指着他们笑：“我说这男的怎么那么心疼女的，看来是热恋中的小两口啊。”
医生取下眼镜也笑了：“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季川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不过你也说的对，是该去照个ct。”大夫摆摆手，“行了，你们先去照ct吧，照完了之后就会有结果了。”
然后在一屋子人取笑的眼神中，程雪南也懒得向他们解释，拉着季川飞也似的逃走了。
最后的检查结果倒没什么事，她受伤疼痛完全是因为受到了安全带的勒伤和挤压，肋骨和脏腑没什么事，医生开了一些内服和外服的药给她，让她先吃一个星期，如果还有其他问题，再来医院做检查。
回到酒店，季川按着程雪南在沙发上让她休息，他去倒了杯茶过来让她吃药，吃完药胃里空荡荡的难受，她这才想起叫的酒店餐她一口都没有吃。
显然季川也想到了她想的：“要吃是吧？我去叫。”
程雪南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点头。
季川转身拿了电话又去叫餐，程雪南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了一圈没有看到关于程家的任何消息，看来程母还瞒着一切并没有把程父去世的消息透露出去。
叫完餐的季川放下电话过来，转身回来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来到她身边坐下，开口：“这几天你会无家可归，打算住哪里？”
“呃。”程雪南回神，偏头看他，“你不是打算收留我吗？”
“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她顿了顿，指指房间里床上的衣服，“连衣服都给我准备好了啊，还说什么我会用得着这样的话。”
“看你可怜才给你买的，又不是想要收留你。”他很冷酷的打破她的希望。
程雪南不说话了，她的东西都在老爷子的住处，现在他们根本不想看到她，她回去会不会遭到老爷子的拒绝？
季川又在她耳边开了口：“你父亲的死是怎么一回事？”
程雪南放在膝盖上的手一僵，半响后摇头：“我不知道。医生说是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
“为什么会发作？”
程雪南抿着嘴角不出声。
季川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心脏病发作？上次我见你父亲的时候，感觉他人挺好的，没病没灾，怎么忽然就心脏病发了，你不觉得可疑？”
程雪南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医生说了假话？”
季川愣是被她的言语给弄笑了，好半响后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能乱说，只是那天在程宅里那个司机周展鹏和程蓉让他一直觉得可疑罢了。
程雪南倒是想起另我一件事：“你不是回a市了吗？怎么又来了？”
季川看了她一眼，“老爷子给我打了电话。”
“爷爷？”
“嗯。”季川点点头：“大概是你父亲出事后，你爷爷就打电话让我来一趟，我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让我来，所以你也别问我，我根本不知道老爷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纵然是跟老爷子很亲近的程雪南也有点想不明白了。
“对不起。”季川忽然道歉。
程雪南‘啊’了一声眨眨眼，不懂他忽然为什么要道歉。
季川别开脸，有些不想说的样子，甚至有些尴尬。脑子里灵光一闪，程雪南知道他为什么道歉了，他为那天晚上在车里的事道歉呢。
她该怎么说：不用对不起？
这话她说不出来，他那天晚上确实是吓到她了，而且把她吓的不轻，一直还心有余悸，想要她这么快就释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根本就做不出来。
两个人正沉默间，门铃响起，送餐的来了，程雪南忙忙的站了起来：“我去开门。”
借机躲开这尴尬的气氛。
季川起跟过去，程雪南已经在桌子边坐下来开始用餐，她另外一只手受了伤，行动不便，似乎不想开口求他，一声不吭抿着嘴角跟盘子里的牛肉较着劲。
看了一会儿，季川走了过去，拿过她手里的刀叉，替她把牛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又把餐盘推了过去：“吃吧。”
“谢谢。”程雪南接了过来，低着头开始默默的吃起来。
那模样分外乖巧。
季川叹了口气，在她面前坐下：“关于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
程雪南仍旧低着头，轻声的回：“人总有一死。”
“你打算怎么办？现在你父亲去世了，老爷子和你母亲好像对你成见挺大的，今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这些你想过没有？”
他又缓缓开了口，将她以后的可能会遇到的状况，一一剖析出来。
程雪南低着头，季川扫了一眼她圆滚滚的黑脑袋，她不出声，他又开口：“b市既然待不下去，那就回a市吧，那里好歹也是你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终归是有感情的”
程雪南肩膀忽然小幅度的抖动了一下，吓了季川一跳，他立刻停止话语。
“你怎么了？”他皱眉。季川哪里还坐下的下去，伸手去抬她的下巴，程雪南往旁边偏了偏，终究抵不过他强硬的态度，咬着唇抬头。
红红的眼眶，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季川看过人哭，更是看过很多女人哭，他以前在a市荒唐的时候惹过不少的女人心碎，那个时候他身边的女人无一不美，哭起来更是楚楚可怜，让人不忍。
可他那时只觉得烦，并没有觉得她们有多招人心疼。
现在实打实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那种心脏一缩一缩的心疼，让他觉得奇妙而又意外。
“你哭什么？”季川皱着眉，不解的问。
他想女人还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眼泪说来就来，一次的眼泪比他一辈子的几乎要多。
他还问还好，一问程雪南就收不住了，抽抽搭搭的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季川一怔。
“我不想你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好，要我怎么还你？”她用手背抹了一下滑下来的眼泪，继续抽噎着说，“人情世故我都懂。就像你给我这么好的情，那些情我都是要一一还回去的。可是我拿什么还给你？”
季川一瞬不瞬盯着她：“那就用你的心来还。”
程雪南停止了哭，两只眼睛却红通通的像兔子，“程文博是我的初恋，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喜欢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我的心早就在他那里了，你让我怎么还？还不了啊。”
最后一句，她颤颤的说。
季川紧紧抿着嘴角看着她。
“你很好，不比程文博差，可是我先遇到的是他，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所的回忆和感情都在我最美好的时光里，一想起那些美好的事物我就想到了他，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你让我如何回应你的感情？”
季川表情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程雪南低下头去，不去看他吓人的表情，她盯着盘子里色泽鲜艳的牛肉，喃喃：“对不起。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我受不起。”
她说完这些，一直能感觉到坐在对面他用火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程雪南强忍着心颤一直没抬头。
没过一会儿，季川走了。
程雪南愣了片刻后抬头，对面空荡荡的，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他就这样离开了？
盯着他的位置看了半天，程雪南重新垂下眸子，拿起叉子慢慢吃饭。
一直到她吃完了饭，季川还没有回来，程雪南在卧室里走了一圈，找出手机开始给程修打电话，她想知道一些情况。
一直打到电话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程雪南才死心的挂了电话。
他们不想接她的电话。
她翻出程文博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她知道他的手机是带在身上的，今天早上他还看见他，可是不管打多少遍，他都没有接。
程雪南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把脸埋进膝盖里。
良久之后，她重新站起来，把餐桌上收拾干净了，又重新回到卧室里，床上还躺着季川给她买回来的衣服，她全部拿进浴室里给洗了，花了她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只手不管做什么事都是麻烦的。
洗完之后房间里还是她一个人。
她回到床上开始睡觉，竟然睡着了，还是很熟的那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