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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江山美人 第三百四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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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窦漪房怎么劝说,众人根本不听。就在这时,驷思、驷钧、刘兴居来了,他们也加入到众人的行列里来,刘兴居大声对刘章说:“二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必须大义灭亲,否则,不但家人宗室不答应,全天下的人也不答应,对吧。”说着,朝着众人喊。

“对,不杀吕女,我们不答应……”

“杀吕女,杀吕女……”众人高呼。

驷思走到吕月面前,也不顾什么婆媳情分了,愤恨道:“都是你惹的祸,你要是真对章儿好,就应该明白你自己应该做什么。”

这不是逼她死吗?刘章立即对驷思说:“娘,您怎么能这样对月儿说话呢,她可是您的儿媳啊,我们是一家人啊。”

“你还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呀!”驷思恼怒地对刘章喊道。

刘兴居指着吕月怒吼着:“要不是因为这个丧门星,大哥早登基了,我杀了她。”说着就挥剑杀吕月,被眼明手快的刘章一下子将剑抓住了,鲜血顺着刘章的手流了下来,他怒目圆睁,大声道:“要杀先杀我吧!”

“二哥,您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大好前程啊。”刘兴居将剑抽了回来,然后依然向吕月冲去,“我今天就是死了,也要杀了这个祸害。”

刘章实在气急了,朝着刘兴居就是一耳光,鲜血喷了他一脸一身。

刘兴居恼怒了,挥剑朝刘章冲来,“好,你不念兄弟之情,也别怪我不顾兄弟之义,今天挡我者死。”

“兴居,你疯了……”刘章不顾生死,迎着锋利的剑而上,刘兴居的剑刺穿了他的臂膀,他全然不顾,用力将刘兴居按到,兄弟俩打在了一起。

驷思一看自己的两个儿子打成一起了,将怒气撒向了吕月,指着她愤恨道:“你这个坏女人,你不但害得我儿子当不了皇帝,你还要害死我两个儿子吗?!”

吕月实在忍受不了了,冲到驷思面前,跪在地上哭着道:“母后,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全家,我,我该死!”说完趁刘章没注意,抽出汉王剑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横,顿时一道红光闪现,吕月倒在血泊中了。

“月儿……”刘章、代王、窦漪房都惊呆了,当醒悟过来时,都跑到吕月身边叫喊着:“月儿,你醒醒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这时,驷思、驷钧、刘兴居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却把刘章围了起来,他们试图夺得汉王剑,就在一刹那,刘章眼明手快拿起汉王剑往代王手里一送,“代王,接剑。”

代王接过汉王剑高举了起来,高声道:“汉王剑在此,谁敢无理,杀无赦!”

顿时,众人都吓傻了,望着高高的汉王剑不敢前进一步了。

代王接着道:“都散去,要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看到代王盛气凌人的样子,众人都散去。驷思一声叹气,瘫坐在地上不能动了,刘兴居抱着她,哭着道:“娘,我们齐国完了,我们没有希望了啊。”

驷钧一看大势已去,急忙悄悄溜走了。

“月儿,你醒醒啊,是我对不起你呀……”刘章在吕月身边不停地呼唤,直觉一股烈火冲上心头,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刘章被救醒了,出现他眼前的是一口大棺材,他直觉万箭穿心,大叫一声“月儿啊……”又昏死过去了。

一连几天,刘章被救醒,然后又昏死过去,几次撞墙自尽,都被代王和十二剑士拦住了。

小姜尚紧紧抱着刘章哭着道:“侯爷啊,您不能死啊,夫人在天之灵不希望您这样做啊,侯爷啊……”

在场的人见此情景,没有一个不流泪的。

代王怕他再出事,给他安置了一个房间,派专人日夜看护。可是,刘章反反复复,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不住地呼唤着“月儿、月儿……”声声催人泪,声声哭断肠。

公元前一八O年,二十四岁的代王刘恒,登上了大汉皇位。

朝廷选了吉日,举行了刘恒登基大典。刘恒身穿龙袍,头戴冕旒,乘步撵,登上高台,率领文武百官,拜天拜地拜祖宗。然后,接受了群臣的贺拜……大典结束后,皇帝下诏,封薄夫人为皇太后,窦漪房为皇后,儿子刘启为太子。对有功大臣也进行了任命封赏:任命陆贾为特使,前往南越国招抚。周勃为右丞相,灌婴为太尉,周亚夫为卫将军,镇抚南北大营,张武为郎中令,统帅羽林军,护卫皇宫。其他有功人员也进行了封赏。

京都安定以后,皇帝命灌婴持诏前往城外齐国军营,劝说齐王带兵回国。此时,齐王见大势已去,便不想在此久留,带领齐国军士回齐国了。

驷钧因为妖言惑众,阴谋造反,按汉律当斩,看在刘章、刘襄在“荡涤吕族”的功劳份上,免去一死,贬为庶民,永不再录用。

在驷思回齐国的那天,刘章托着虚弱的身躯,一早来到母亲住处,无论怎么叫唤,驷思就是不让进去。他只好跪在大门口,等着母亲出来。

上午时分,大门开了。驷思坐在马车里,看见了刘章跪在门口,哪个做娘的不心疼儿子啊,此时,儿子的脸面黄肌瘦,低着头在不停地流着泪,驷思心里也很不好受,但转念一想,不由得生气,把头转向一边,说:“走。”马车从刘章面前走过。

刘章看到母亲依然没有理自己,望着远去的马车,高声喊:“娘--儿子不孝,娘--”一下子昏倒在地上了。

马车“吱”地一声停了下来,驷思下了马车,来到刘章面前,将刘章唤醒,流着泪:“起来吧,跟娘回家吧。”

“娘,您老终于原谅我了。”刘章哭着说。

驷思说:“什么都不要说了,起来走吧。”

“娘,孩儿不孝,我要跟月儿在一起。”刘章说。

“你!”一提吕月,驷思就生气,她简直对这个儿子感到绝望,她猛然站了起来不想理他,忽然看到儿子跪在地上,那瘦弱的身体、苍白了面庞,不由得心疼可怜起儿子来,她也明白了儿子的心情,也知道他是不能跟自己回齐国了,再也不想说什么话了,转身上了马车走了。马车走远了,驷思禁不住从车窗里往后望去,见儿子依旧跪在那儿,禁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

在太医的调养下,刘章稍微恢复了体力,但依然恢复不到以前的精神状态,整日郁郁寡欢,常常独自垂泪到天明。一些大臣们过来看望他,他谁也不见,什么话也不说,嘴里只念叨着:“月儿、月儿……”

这天,皇帝和皇后特意来看望刘章,见到刘章憔悴的样子,都感到很难过。窦漪房劝道:“朱虚侯,月儿已经走了,她可是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啊。”

皇帝说:“是啊,朱虚侯,现在国家百废待兴,还需要你继续为国家堪当大任啊。”

刘章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窦漪房止不住流出了眼泪,她感念当年刘章和吕月救过她的命,并带她进了宫,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和富贵,她继续安慰道:“章儿,我理解你心里的痛苦滋味,你们相亲相爱,经过这么多的风雨,更能证明你们爱情的真挚,月儿有你,她在天之灵也欣慰了,你有月儿这么一个好妻子,你也幸福了。为了这份爱、这份情,为了不让月儿失望,你振作起来好吗?大汉需要你啊。”

“是啊,朱虚侯,朕需要你的扶持,朝廷里任何官职,任你挑选,这样行吗?”皇帝说。

刘章惨然一笑说:“谢谢皇上恩典。皇爷爷和奶奶交给我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但心愿未了,我要履行承诺,与月儿去莒县……”说到这儿,他泪流满面,哽咽着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皇帝望了望皇后,皇后明白了刘章的心愿,便点了点头。

皇帝准奏,刘章去莒县安置。

这天,刘章将吕月的灵柩装上一辆马车,自己也买了一个棺材与妻子并排放在一起,很多人都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刘章对小姜尚说:“等到了莒县,你将我们两个人葬在那棵槐树旁边……”

小姜尚一听,感觉不对劲,立即给刘章跪下道:“侯爷啊,不管你到了哪儿,我将生死相随。”

刘章听了很感动,但他也不愿意小姜尚为自己这么做,便道:“你这是为何啊,你们十二个人,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现在只活着你一个人了,为了我,为了那十一个好兄弟,你可是要好好活着啊。”

“侯爷啊,你与夫人真爱一生,感天动地,我一条烂命何惜啊,请成全我吧。”小姜尚说着泪流满面。

刘章将小姜尚扶了起来,说:“你不要这样,我走后,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去做,你一定要完成才是。”

小姜尚明白刘章的意思,为了让刘章安心,只好暂时点了点头,但他暗暗下决心,一旦安葬了刘章和夫人,他也不活了,自杀于刘章和夫人的坟墓前。

当真的要走了,刘章忽然感觉有说不出的失落和伤感,府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眷恋,他又返回府中,在各个房间走了一圈,坐在床榻上,吸吮着还荡漾着与妻子未散的气息,抚摸着桌几、博古架、橱柜的柔润软滑的红漆,一切都是那么的切腹心痛,那曾经的温馨现在已经飘散的无影无踪了,他鼻子一酸,急忙跑了出来。他来到院子里,每一棵树每一株花草,他都要去用手抚摸一下,久久地不愿离去。

“侯爷,该启程了。”秦莲走了过来,轻轻说。刘章答应了,走到秦莲近前,痛爱的抚摩了他的头一下,暗叹了一声,然后往车上走了,但还是不断地回头张望,再看一看那些与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房子、院落、甚至墙头上青草,再转身看看车上那冷冰冰的棺木,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撕裂了……

刘章刚出大门,突然见前面黑压压的老百姓挡住了去路,他们有的拿着礼物,有的含着热泪,有的跪下哀求道:“朱虚侯,您不能走啊,大汉离不了您啊……”

“是啊,朱虚侯,我们老百姓离不了您啊……”

刘章一下子感动了,他满含眼泪,疾步上前,拉着一位长者动情地说:“谢谢了,谢谢各位父老乡亲,我刘章何德何能让各位父老惦记啊,我谢谢啦。”

“朱虚侯啊,您一定要保重啊……”

马车在人群夹道里缓慢行走,刘章都不忍心往窗外望去了,他掩面而涕,连声说:“我刘章何德何能让老百姓如此爱戴啊。”

半天时间,刘章的马车才出了城门,车马远去了,许多百姓还站在城门前依依不舍挥手致意。陆贾、灌婴等大臣都早早来到十里长亭送行,刘章下了马车与他们话别。

“朱虚侯,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相见。”陆贾与刘章的私下感情最深,他实在不愿意刘章走,动情地说。

刘章也知道陆贾多次帮助过自己,而且在寻找汉王剑和诛吕事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深有感触地说:“感谢陆大人这么些年对在下的教诲,在下没齿难忘。谢谢啦,谢谢啦。”

陆贾顿觉一阵心酸,摆了一下手,急忙转身擦了一下眼泪,然后说:“朱虚侯,千万别这么说,是老夫该谢谢您,是大汉该谢谢您。”

灌婴说:“朱虚侯,您在最关键时刻做了最关键的壮举,实乃利在当代,功在千秋啊。”

“灌太尉过誉了。”刘章说。

“朱虚侯,今日一别,京城再没有知心人与我玩了。”周亚夫走上前说。

刘章拉着周亚夫的手说:“好小子,有你的,将来大汉江山少不了你。”

“我会尽力的。”周亚夫说。

突然,周亚夫看到了车上有两个棺材,他霎时都明白了,情不自禁地上前拥抱着刘章说:“朱虚侯,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冰儿那么喜欢你,曾经多多的误会了你,还给你造成了伤害,真对不起啊。”

刘章说:“言重了。冰儿是个好姑娘,我真的对不起她,唉。”说着,神情黯然了下来。

周亚夫感叹道:“你与月儿的爱情感天动地,我真的很敬佩你啊。”

刘章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活的真实一些。”

一些大臣们都纷纷说:“朱虚侯多保重啊……”

“谢谢各位相送,请回吧,谢谢啦……”刘章满含眼泪与各位大臣依依作别。

他们走走歇歇,歇歇停停。主要是刘章不愿走的太快。他一边走着一边与妻子诉说着……

“月儿,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走啊,你知道吗?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被你的气质和善良所吸引,那天我们在沭河相遇,当时正是我为项王和虞夫人的爱情所感动而不能自拔的时候,你的出现,仿佛天上的月亮照亮我黑暗的夜空,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人间的爱情,正是因为这种爱情,温暖了我一度孤独、迷失的心,给了我不断往前行的无穷无尽的力量……

“月儿,你知道吗?你那次在沭河遇险,我已经感受到了,仿佛冥冥中有人告诉你也来到了沭河,仿佛有人故意给我不安、烦躁、慌张,那是因为我们心相约、情相印啊,月儿……

“月儿啊,你还记得‘勿忘在莒’吗?你不能不守承诺而独行啊,你走了,我可咋活呀……

“月儿啊,你忍心扔下我一走了之吗?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我不知死过几次了,都是在关键的时候,你为了我而挺身而出,我至今还没有报答你的恩情啊……

“月儿啊,你不能就这样委屈、这样不公、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去啊。你知道吗?在关系生与死、亲情与大义两者之间,你做出了可贵选择和巨大牺牲,其情,上比天高下比地厚;其功,可与大汉江山共啊,别人不知,我刘章知道啊,即便是天下所有人都负你,但我刘章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负你啊……

就这样,刘章坐在马车上不吃不喝,每天都坐在妻子的灵柩旁边倾诉着,眼泪把衣服浸湿了,换了再湿,湿了再换,愧疚、伤感、悲痛种种滋味折磨着他,使得他眼圈都黑肿了,脸也消瘦了,身体愈加憔悴。

数天过后,车队终于来到了沭河边。睹物思人。刘章的情感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踉踉跄跄来到当年曾与吕月相遇的地方,看到河水依旧,草木依旧,那曾经的诺言仿佛就在眼前,可是那人儿却永远不在了,他一下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月儿啊,月儿,为什么扔下我不管了啊,你这一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声声催人泪,声声哭断肠。

“章哥、章哥……”

痛不欲生的刘章恍惚听到有人在喊他,泪眼朦胧中一个女子仿佛是妻子飘然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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