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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水公公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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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与延璟讲学的人是位老先生,老先生总是有些严厉的。大皇子今日出现在上书房,老先生本是很高兴的。毕竟众人皆知延璟受了些惊吓,却还能准时出现在上书房,有如此好学之心,对于做师傅们的人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可是一堂好好的讲学,延璟却在众位师傅面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水公公是亲眼瞧着老先生脸色变了几变,而那种打手心的训诫方式,打不成皇子,就招呼到了侍奉皇子的小太监身上。饶是如此,老先生也是气呼呼着甩袖离开了上书房。看着挨打受委屈的小太监,水公公也就只能是悄悄使了眼色。更多的留意,自是在大皇子处的。“小主子,您这可是累着了吗?”

上书房里走了一位老先生,可还有几位师傅们尚在。他们正觉今日尴尬,闻听水公公递了一句话,也就有机灵的人接过话来应。“皇子若是没歇好,不如早早回去调理歇息。今日的课,也是讲不成的。您回去后若觉得精神头可还不错,在宫里多温习几遍书就是了。待皇子歇好了,明日才好有劲头继续。”

见着自己的奴才为自己受过,延璟心里也不舒服。可老先生甩袖离去,他便顾不上跟前的小太监了。见水公公与旁的师傅们好言相劝,他也没有再执意留在上书房。只见他再三与师傅们行礼且道了不是,才领着奴才们先回了寿康宫。这南三所的事一日不查明,太后与皇后便都没有发话叫延璟回南三所。

走到寿康门那边时,延璟留意了四周没有外人,才正经与那挨打的小太监道,“今日是我的不是。师傅讲学时,我总觉得自己心绪不宁。心思就没有用到功课上。如今倒是叫你受累,替我承了过。好在我那还有些去痛的伤药,一会儿叫他们给翻找出来。明日我再与老先生好好请罪,不叫你挨打了。”

小太监心里委屈,只是面上不敢表露。这经大皇子出言一说,登时又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了。只一个劲地摇头,“奴才不敢。”说话时还小心着瞧水公公那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后,又道,“奴才在您跟前当差,又有莫大的福气能与您一道去上书房,还多亏主子您瞧的上奴才。是不敢当您这般说的。”

延璟瞧见小太监特意望了水公公,这会儿只当不知。他只叹气道,“今日是我的错,叫师傅动了气,此事若传到皇玛嬷或皇额娘那边,只怕也会觉得是我不经事。天大的事儿,进了上书房,就不能起别的心思。我能有天底下极为出众的师傅们教着自己,这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真是有辱读书二字。”

水公公一直垂着脑袋跟着延璟前行,大皇子与小太监说话时,他也没抬头。直到听见皇子垂头丧气着说他有辱读书,水公公才抬眼瞧了大皇子。同时,也是摇了头道,“小主子这话,奴才不认同。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只会怪是奴才们侍奉不周。哪怕皇后娘娘知道,也会觉得是您对自己太苛刻了。”

见大皇子还是一副垂头模样,水公公收回目光,微微低了头。这说话动静也不大,只有他们这几人听到。“老先生是望您成俊杰,自然事事要严厉着。您若明日与他请罪,想必老先生不会与您计较。您若是怕,奴才去太后或皇后面前回话。或是您定省时,好好在二位娘娘面前请罪便是了。没人会怪罪于您的。”

小太监有些惊讶,瞅了瞅皇子,又看了看水公公。“皇子是生怕这种不体面的事儿叫太后与皇后知道。为何公公还要劝小主子主动告罪?此事,不能轻轻揭过吗?横竖奴才都替主子在上书房里挨了手心板子,何必再闹到慈宁宫与坤宁宫去。让太后与皇后省些心不是更好。还不如回去多温习些书呢。”

小太监说这番话时,水公公留意的是延璟的神情。小太监才说完话,只见大皇子自己就先驳了话。“不许浑说。”呵斥了小太监后,延璟倒是与水公公正色道,“公公所言,延璟受教了。等定省时,我会主动与皇玛嬷和皇额娘告罪的。”因水公公为人正派,此回倒是叫大皇子总算露出些笑意来了。

水公公这才抬手敲了小太监的头,又与延璟笑了笑。“奴才可不敢当。您也应放宽心,谁都可能不在意您,但是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是一心盼着您好的。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您这回心绪不宁,可是为了南三所一事?”见大皇子与自己颔首,水公公也面露出一些难色来。有些话,可是就不好说了。

眼瞧着小太监挨了水公公的教训,也引得延璟微微一笑。他与水公公点头后,却不见公公继续说,便有了请教的心思。“不知公公可是有话想与我讲?您是皇玛嬷特意派来帮衬我的人,若是有话,不妨直言。”说着,倒是对水公公拱了拱手。“您在延璟面前,也不是一般旁人。我也自然是信您的。”

水公公没料到延璟会与自己拱手,忙避开身子。等避开后,更是躬身着回应起大皇子。“还请您恕奴才无状。”说罢,才直起身来,且双目与大皇子直视。“南三所自出了事儿,太后便将您暂且安置在寿康宫那边。皇后娘娘则是不急着拿人,而是叫底下的奴才们先自查。坤宁宫这两日,自是忙的。”

见延璟再次点头,且说了“正是”,水公公又是微笑道,“您觉得,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此举是为了什么?若是一般事情,大可待收拾好了南三所,再将您安置回去。若是一般事情,皇后娘娘也早该拿人了。可如今,慈宁宫也好,坤宁宫也罢,两边都没有那么做。也都是先紧着您,生怕您受了惊吓。”

说罢,水公公又道,“这自然都是因为心里惦记您。一是怕南三所还有旁的意外在候着您,二也是怕查也查的不实,反而会让该受过的人跑掉。在您的事情上,慈宁宫与坤宁宫都是万分小心的。太后与皇后如何待您,小主子只怕比奴才要更有感悟。您如今心绪不佳,是否是觉得自己被瞒着什么了?”

延璟一咬唇,水公公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也就叹息道,“太后娘娘在慈宁宫里闭门不见宫里宫外的人,眼下紫禁城里自是皇后娘娘拿主意的。皇后娘娘尚且都可耐心等,小主子您怕什么呢?且容奴才说句见外的话,哪怕太后娘娘瞒着您,皇后娘娘也不会打着要害您的心思,而去瞒着您一些事儿的。”

延璟忙摆手道,“这是自然!皇额娘何谈会有要害我之心呢!便是皇玛嬷,也是不会的。我不能在皇额娘那边承欢膝下,自幼是慈宁宫抚育我,皇玛嬷平日对我饮食起居与进学骑射,也都是极为关注。我万万不敢这么想的!”他只见水公公对着自己笑,却一时又没明白水公公这是在笑自己什么了。

水公公抬手道,“您稍安勿躁,且听奴才慢慢道来。您瞧,您也知道慈宁宫与坤宁宫没有对您不利的心思,自然,您这担忧也是出于一片纯孝之心。那您又何必学那些庸人自扰之?奴才猜想,皇后娘娘大约是不想您过多知道那些阴私事儿的。您既然相信您的额娘,何不宽了自己的心,先等着瞧结果?”

说到这儿,水公公也是摇了头。“奴才都没来得及同您禀报呢。明儿,内务府与敬事房就要来人同您请罪了。您若是这会儿心急了,明天露了痕迹,岂不是更叫他们这些当差不利的人躲过去。只有您养足精神头,才有力气看旁人唱戏才是。奴才知道,您也是忧心皇后,怕因为这些事儿伤了娘娘凤体。”

大皇子只觉得自己脑子也不够用了,听到明日有人来同自己请罪,半晌没有说话。等他心里斟酌过后,才抬眼与水公公道,“他们不与南三所的葛公公一道请罪?”葛公公自出事后,几乎每日都跑到水公公面前告罪。水公公大约是敲打够了他,倒是也与延璟说过,不过却是把日子定在了今儿的呀。

水公公笑着颔首,“正是。他们不与葛公公一起。奴才想,只怕内务府与敬事房会有不少要料理的事情做。请罪这种事,不急于来您面前。还是先自查一番为好。葛公公总是日日在南三所的人,与他们相比,还算是可用之人。眼下众人都在瞧着,倒是往日里贴身伺候的奴才们,更叫奴才替您担忧。”

延璟倒是听懂了水公公之言,再三衡量后,心里倒是安稳了不少。他再次与水公公拱手,“皇玛嬷将您派来我跟前,真是我的福气。”说罢,再瞧着在一旁听傻眼的小太监,笑道,“别傻站着了,回寿康宫要紧。这功课不能落,明儿还得与老先生告罪呢。回去待你用了药,也得去帮我叫个太医来。”

小太监虽然在水公公与延璟说话时是听了个全部,可只觉得自己没听明白。见小主子立马就被公公劝好了,来不及叹服水公公,就被找太医这事儿愣住了。见延璟越走越快,他是真要哭了。只能歪首与水公公道,“大皇子这是怎么了?咱们时时伺候在小主子跟前,没有不妥呀!这,奴才怎么交代!”

延璟要太医,水公公初闻时也是一愣。可他却在小太监抱怨完后哈哈一笑。“好极。”说罢,就拍了拍小太监,“只管去叫太医。小主子总要养好了精神头的。”说罢,却没再为小太监解惑。他朝着寿康门去时,倒是有些同情上了葛公公和明日要来请罪的内务府与敬事房的人,大皇子可是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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