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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书信和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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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时,鹤尔苏大人在刑部看着卷宗,心里正对文字狱一案而心神不定。却不想皇上与老三,倒是同时有书信送与自己。奈何手上公务繁忙,老三那封家信就被他放置在一旁。而对于皇上的书信,倒是登时就拆开了,可上门却就只有八个字,“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他一时也是参透不出来。

他只打发了人去兵部和户部,在午膳时将两个弟弟请在了一处。照旧是约在一个小茶馆,入了包厢,他便把皇上与老三的书信都摆上了。“老三的信,我还未看。倒是你们,一同来参详参详他的话。”又朝着上头指了指,出门在外,不好说皇上,万一叫人听去,容易露了风声。故而才指了天来比。

在兵部担着左侍郎的老二,目光一扫去桌面,见八个字却没有多思。他端茶自饮,又小声了许多道,“咱们办错事情了?”自从在鹤尔苏府上与皇上服了软,自家兄弟几人,可都是紧跟着圣意走的。虽说搭了毅亲王这条线,可是什么事情也没做。“难道说,文字狱咱们不该压着?可内阁也没发话。”

在户部任了右侍郎的老四,听了兄长的话,倒是盯着那八个字瞧了片刻。他只问兄长,“文字狱的事儿,刑部尚书可有明确章程?”问话后,他自己就又摇了头。“文字狱的事情,是先报到京里的。内阁没发话,该报不到山庄那边去。纵然他在千里之外可以知晓,也不会如此平和八字来说咱们。”

觉得弟弟说的在理,老大也随之颔首。他冥思苦想不得宗旨,“若与这桩事无关,那眼下只怕就是溺女案和贪墨案了。这两桩事,都和户部与兵部有关。若是为此事,咱们倒是该与王爷见一见了。”他本就挑着小心说话,说起案子和王爷时,声音就更见轻和小来。再望老四,只望想他能想起什么。

老四取了空杯而倒了一点儿茶,手指在茶水里蘸了下,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又将一个空杯放在圈里。心上十分慎重,只道,只怕他兴许是要动兵部了。”他亲自斟了一杯茶,放到老二面前。“兵部尚书还在,兄长还是要收收脾气。外面不管怎么闹,你都要离着那些居心叵测之徒远点,别被套话。”

老二本就饮着茶,见老四如此说,就不忍不住呛着了。又是一个劲儿的在边上咳嗽,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才道,“我在兵部,本就一直被尚书压着,那个右侍郎倒是事事比我做的多。可我不是真蠢,什么都一脑门官司着就撞上去。他们要是想上位就只管去争。说起来,尚书远不如领兵打仗痛快。”

老大拍了拍弟弟的肩头,再看桌上还没拆的家信,倒是不打算瞧了。“老三如今跟着他,倒是较之从前要懂事许多。这封,还是留着回去叫阿玛看了吧。”说了许多话,这会儿的他才算有心情多饮一杯茶。也就拿了茶壶,给自己与弟弟们一同斟茶。“府上如今,还是见不到小妹的面。你们看呢?”

老二唯有摊手,“长姐一贯是有主意的,也不知又是为了谁而闹不痛快。不见就不见吧,也免得府里又要张狂起来。”他见老四笑自己,就道,“你是觉得我说张狂二字不妥?”白了一眼弟弟,他拿起茶杯饮着,才道,“阿玛不管事,我却在门上听了几句。没眼色的奴才,说咱们与王府好着是大运。”

老四只笑着听老二说话,因为一桌子上摆了好些茶杯,他伸手去收,可又与满杯的茶碰到,洒了半桌茶水。他顾不上回弟弟的话,先把湿了的家信捡起来。“得,看来是不能带回去给阿玛先瞧了。”一边拆开,才一边道,“寻哥儿的媳妇年岁轻,只还不大能压住所有人。回去了,还是得与嫂嫂说明白些的。”

老大闻言两个弟弟如此说话,倒也是没想到。他只与二人“嗯”着,再看老四神色却不大对了。“怎么?”只见老四面色古怪着瞧被他打开的书信,便以为是老三在御前又闯了什么祸。“可是老三惹得他不痛快了?回府后,还是打发一个人去避暑山庄。带些银子,只给陈航,叫陈公公照拂一二吧。”

老四皱着眉,却把家信给了长兄。“老三信上说,劝兄长不要接兵部尚书的差事。上面有意,想把兵部换人,提携老二。”他长叹一声,“怪不得,原来这八个字是这个意思。这是要咱们拿这个事儿,与珩英来试手。若是谋成了,才算是坐定了王爷的自己人。”他看向长兄,也看向老二。“老三这家信真是时候。”

三人面面相觑,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倒是外面有小二道,“客官,有人想求见您等。他自称是孙府的,兄长是吏部左侍郎孙之庭,想求见您等。不知客官可要见上一见?”小二在店内拿了孙家人的好处,也就来到包厢外替人传话了。他掂着手上的银子,足足有一两多,心道真大方。

老二嘀咕了一句“他来干什么”,老四则与兄长对视。“他们府上那个妇人,如今倒是被贬去兆祥所了。虽然还担着一个答应的名儿,可瞧着却是起复无望。孙侍郎也去南边了,西南还是东南就不知道了。说是给上面办差去了。”这些各部的新鲜事,老四还是知道一些的。他就只对长兄慢慢说道。

等小二去把那个孙家老二请进包厢时,鹤尔苏大人倒是没有看人下菜碟。只是端着茶杯,边饮边问。“你兄长与我们也算是同朝为官,只是大家所在部不同。你如今来寻我们,所为何事?今儿,我们来这饮茶也是临时起意。只是略巧了些,倒是叫你看到了。既然有这个缘分,想什么就尽快禀明吧。”

孙之庭的弟弟向来管着京中孙家的庶务,迎来送往也是个能人。这听话听音,自是察觉出鹤尔苏家的人怀疑自己是盯梢着他们,忙赔笑且作揖拱手道,“方才在街上,才与朋友出了饭庄,就见到鹤尔苏家的马车在茶馆外停着,当时便猜是府上的人。冒昧着前来求见,也却是有事要求府上斟酌一二。”

他这会儿又直起身来,微笑道,“中秋时,皇上的善举,想必大人们都知晓。可这善举也不是一日就定下的,七月到中秋前,皇上隆恩,叫后宫诸位小主们给家中去信。这以尽思情之余,也是要紧追圣意。当时府上便接下了一份差事,也是为着给皇上尽忠。天下可供穷苦人一待的书局,府上做了。”

他拿出一个册子,倒是呈上送到了茶桌上。“兄长中秋时,特意来信,叫我们不管宫里如何,都要仔细斟酌着做好这件事。也说了,若是有难办的地方,也可请教鹤尔苏府。如今这桩善事,我们也尽心尽力了。首个试手的书局,便坐落在琼州。如今也是小有模样,只是推广之事,还得您等费心了。”

老大把册子先推到老四面前,只叫做弟弟的先看。老大虽然在刑部当差,问的却也是和银子有关的事情。只问孙家人,这在琼州试手了的一座书局,耗费了多少时日建成,又耗费了多少银两。建成后,书局人员的工钱又是如何给算的。而书局所藏之书,又是何方何人所供。大大小小,问了好多桩事。

老四拿过那册子,细细看来。这么一来二去,倒是耗费了近半个时辰。他合了册子,却是赞叹了一句。“孙侍郎托给你们去做的事情,确实办的极好。”再瞧着自家长兄连连颔首。“只不过,在琼州能顺利促成此事,也多亏了琼州云家在其中的奔走之功。你们是打算依此而行,还是再试几个地方?”

孙家老二见老四问在了点上,也不敢轻视,忙道,“回大人的话,天下之处,总有些如云家一般而急公好义的人。我兄长曾说,若琼州做的好,可学琼州之法。慢慢推行开,不必急于全面推广。以防有些地方做的不美,反而招惹事端。我也是如此想,只是我们一家之力难以做妥,还是要群策群力。”

在一旁没说话的老大,接过老四手中的册子也是细细看来。他不住点头,又道,“琼州之后,你们想选哪些地方再行试手?”孙之庭把书局的善举之功肯让楚,不单单是孙家一家办不好这件事,更多的是共享功劳。这么一个好名声的事情,他选了太后的母族,也是为了回报太后与皇上昔日的照拂。

老大心里便是什么都明白,他忽然觉得,这桩事要是做好了,再有助皇上灭掉毅亲王的事情,鹤尔苏家从前的混账事就算不能一笔勾销,也足以挽回些颓势。只要往后认真办差,禁做些贪赃枉法的事情,他们还是能活的很好的。他与老四对视,二人心思也就是想的相同。他这才把目光对上孙家人。

老四不等孙家人说,倒是抢先开口。“直隶,云南,陕西,甘肃,这几个地方,我倒是建议你作为第二批试手的地方。不懂?”见孙家人疑惑,才又道,“科举士子,历来状元并榜眼和探花,多出自江南和富庶之地。大满已好久没见贫苦之地的状元,甚至科甲榜上也多是江南人士。至于直隶,也还是要给京官们一些后路的。”

老大好久没见老四如此说话,等送走了孙家人后,他只是小声问着弟弟,“当年你得了探花,本是可在翰林院踏踏实实熬几年。兴许日后入阁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为了府里,你去了户部。天下铜臭之地,到底同翰林院是不同的。这是做兄长的,欠下你的。便是小妹,也是对不住你。你可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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