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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主仆谈升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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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避暑山庄烟波致爽的西暖阁小憩,可却不知怎么的,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实。眼瞧着都在上面扭来扭去的耗费了一盏茶的工夫了,烦的德章帝索性坐了起来。他也不知这心里不宁是为了哪一桩事,只能是先叫大总管。“陈航!”就皇上这一嗓子高声使唤,却是惊的大总管在外面差点没站稳。

陈航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就朝着皇上小跑过去。“主子,未时都没到,您不再歇歇了?”他又转念一想,以为皇上是放不下政事,忙劝慰道,“算算日子,今儿也该是收京城那边奏报的日子。奴才今儿也去看过,这会儿当值的是襄亲王。要是京中真有什么大事,王爷知晓后肯定会来求见皇上您的。”

皇上在陈航说话时又对他伸了手,等暖茶入口后,皇上心里才好受些。他摆手道,“和京中的事情不相干。方才无论朕怎么待着,都睡不实。总觉得心里不舒坦,可又不知为的什么这般闹心。现下离着未时还有多久?”见陈航回他还有半个多时辰,皇上才说道,“更衣,朕去西次间的佛堂拜一拜。”

往常皇上来了避暑山庄,晨昏礼佛的规矩也是没有断下的。在紫禁城里该是怎么做,在避暑山庄这边也是怎么做的。可像今儿一样,在这个时候要去佛堂是少有的事情。陈航一边叫宫女上前伺候皇上更衣,他一边不放心道,“主子,要不要请太医来问个脉?”大总管怕皇上是因为身子不适才不安。

皇上倒是没有拒绝陈航的提议,“也有两日没有问平安脉了,让人传太医吧。”说着,他就去了西次间拜佛。陈航没有随着皇上进到佛堂里面,德章帝礼佛有个习惯,不喜欢身边有奴才在。故而大总管眼下就只能是在西次间的门槛外候着,他朝里面望了望,也在心里祈祷起来,希望主子没事才好。

等德章帝从佛堂出来,陈航瞧着似乎是好些了,还没等他上前同皇帝说话,皇上倒是先对他吩咐道,“咱们出京后,皇额娘又病了一场。等今儿再有书信传回去,你记得叫回去传信的人,替朕在太后面前磕个头问个安。皇后给朕的书信,也没多说什么,皇额娘那边,也没同朕说到底为了什么病的。”

陈航正躬身听着皇上的话,他马上悟出了主子的意思,“皇上放心,奴才会挑个机灵的人去的。奴才想,大约是太后心里牵挂着您和三老爷,这才病倒。外面的人对三老爷风评不佳且多有瞧不上,太后这见您恩重于他,大约也是怕他在御前失仪失体统。好在皇后娘娘还在京中,应是能照顾好太后。”

皇上这回倒是悟错了方向,他对陈航摇了摇头。见陈航不解,他才道,“皇额娘欲闯咸福宫不得,亏得皇后在说和,才叫云光每日申时开了咸福门,好让慈宁宫或坤宁宫的奴才见见那孩子。朕怕太后就是为了咸福宫的事情忧思致疾的。”皇上说起这些时面色凝重,但是对云光的事情却也没多加怪罪。

主子说的这事儿,陈航也是知道的。那日随行的人接了京中急奏,还是他呈报给皇上的。陈航心里也是有些佩服云光其人的,据说当日云爷在太后面前就只言是咸福宫的八品头,只字不提他身上真正担着的却是内务府的六品衔。这八品和六品,在太后面前回起来,背后的含义可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皇上瞧了瞧陈航,指着他道,“你那眼珠子滴溜溜转,又在琢磨什么鬼心眼子。你是怕朕怪罪云光和那几个派去咸福宫的奴才,还是怕朕怪太后在朕离京后就去了咸福宫?”皇上只是这般说说,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责怪或不满的意思。他哼笑着瞅陈航,且认为大总管的心思转的快思的多却没什么错。

陈航嘿嘿笑着,且行了礼。“奴才替云光与那些猴崽子们谢过皇上。”他知道皇上不会怪云光等人,他行礼后才道,“奴才先不同您说奴才们,奴才以为,您离京后太后想去哪都不一定出自她的想法,要看是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是。何况,太后为皇嗣着想,也是怕宫中奴才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陈航见皇上示意他继续说,他才又道,“至于咸福宫里的人,云光对您的忠心也是有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太后面前只说咸福宫的八品衔,却不说是内务府里的六品顶戴了。六品是先帝爷给他的脸面,八品却是主子您托付给他的事情。有他在咸福宫,即使每日申时开了咸福门,里面的事也是无碍。”

皇上瞪了陈航一眼,却也是笑着认同了他的话。大总管在说到先帝后,皇上又感慨起来。“皇考给朕留下的人不多了。我记着除了云光,内务府还有一个被你们称为鱼爷的人。如今宫中太监里,论品阶只有这两个人最高,他们当年是被皇考从六品提拔到五品的。朕荣登大宝后,他们自己辞降一等。”

陈航也随着皇上叹了一口气,皇上才又笑呵呵着道,“倒是你,整日跟着朕,哪怕再是人前的大总管,也是七品。慈宁宫的楚康,甚至是坤宁宫的小卫子,品阶上倒是同你平起平坐,可说出来的名头,还是屈居于你之下,只能当个副总管。你们三个人,比起那二人却也都比不过,朕还是没想到的。”

陈航却是摇头连连称不敢,“都是主子待奴才好,奴才才能得个大总管来做做。论尊卑,楚康跟着太后,怎么也该升一升的。他都知道不在意品阶,奴才总是跟着皇上的人,更不能忘,所以七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陈航再一想到云、鱼二人,又道,“您看,他们都能自己辞降一等,可见是人心了。”

皇上本是与陈航闲话一番,可说着说着心下一动。“你这一提,朕倒是有些主意。你给朕当差,兼着宫中总管的差事,七品确实有些委屈了。等行围结束回了京城,朕就升你为六品。可若是配得上你这个大总管的叫法,四品才是正经。但若冒然提你到五品,也是不大妥当,总是要要慢慢升到四品。”

陈航当即红了眼睛,跪倒在皇上面前。“奴才叩谢皇上隆恩!”他这近似哭腔又笑腔的,也是动了感情。给皇上磕头后,又道,“主子,哪怕您一直不给奴才升品阶,七品的大总管也不算委屈奴才。奴才跟着您,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大总管这头也嗡嗡的,四品啊,领侍衔,可真的想也不敢想。

皇上亲自把陈航扶起来,“朕升了你,可你方才又同朕说尊卑,那慈宁宫的楚康,倒是也不能不升的。皇额娘身边的奴才,品低了,是有些不像话。他既然是慈宁宫的人,在紫禁城里也是个副总管,给个六品也是应当的。眼下你们同是副侍衔,朕知道你们平日处的不错,他若好了,往后五品也给得。”

陈航又先替楚康叩谢了皇恩,他心思细,想的也就多。“皇上,既然要论尊卑,奴才想,您可先将楚康的那道旨意传回京城。这也好叫太后心里舒坦些。若是他升品的旨意要同奴才一样在行围回京后,奴才怕旁人又要有的没的,说您是拿奴才与他来在宦官里求个平衡,到时反而让太后心里不舒服。”

皇上思索陈航的话,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便点头允了。“你说的在理。只是往常你都要给坤宁宫的人说两句好话,今儿却不吱声了?说起来,那个小卫子也是极为妥当的人了。你与楚康都着落了,也不帮着他来在朕面前讨个喜事?”皇上倒是没有试探陈航的意思,而是在看大总管到底有没有眼色。

陈航嘿嘿笑了两声,不急着回皇上的话。他且斟酌好了才道,“卫公公很是护主的,他同楚康一样,在奴才心里都是可以做到五品的人。您赏他,不如说也是看在皇后的面上。只是也因为护主,所以日前传回来的消息才说了宫里奴才们规矩堪忧,连小主们都叫娘娘动了气,而皇后和容主子也不快。”

皇上这才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陈航笑骂起来。“还是你的眼光最贼。”皇上又颔首道,“他的这道喜事,先压着。等朕行围回去了,再与你的一起论功行赏。”想到了皇后与容妃,他又道,“叫回去传信的人,也给皇后问个好,叫靖穆没事时多也去看看容妃。宫里的戏台子演的好不好,不能马虎。”

陈航也都一一认下皇上的交代。他见皇上不似方才那般笑了,便又宽慰了皇上一句,“奴才厚颜,就同皇上多句话。奴才在外面,旁人想的只是皇上,卫公公在外面,旁人想的就只是皇后。若是奴才与卫公公的旨意放在一起,才更显得帝后和睦。您呀,也可以多写两句家信,然后叫人给皇后送去。”

皇上用手指了指陈航,笑笑没言语,却是把家信二字听进去了。他暂且放下家信一事,又对着陈航道,“云、鱼二人,皇考当年很是看重的。朕想着,当年他们识大体自己辞降了一等,如今倒是应当升一升的。说升,其实是品复原级才对。就传朕旨意回京,他们也还是内务府的奴才,依旧五品衔。”

陈航笑着称是,这才出去将在外面已经候着许久的太医请了进来。然后又去寻人拟旨,又将笔墨纸砚备好,等皇上何时得空,还写些家书送回紫禁城。大总管在忙活这些时,烟波致爽外却聚集了数人。那为首的王爷和大臣,都是手持着急报来求见德章帝。而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大好,似以要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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