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紫禁城打工记 > 第143章 送人又送宅

我的书架

第143章 送人又送宅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马车内,鹤尔苏大人看着老二手里那份契约,一直抿唇不语。眉头还是那么皱着,帘子也没有放下来。他再去瞧那个抱着茶盒子的茶师,倒是也不知道该安排在哪去了。就这么光明正大地领回府上?除非他想把自己的阿玛活活气过去。这才尴尬着看向老二,可见老二还在闭目歇着,只好踢了一脚。

老二嘶了一声,瞪眼见是兄长踢得自己,才怏怏道,“您觉得不合适,那您去把她退回去。踢我作甚。”话之所以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因为他看到王府的总管走了过来。他在车内,且瞥了一眼因为听他说退回去就跪在了路边的茶师,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我又不没瞧上。”

那茶师先是一跪,再是把头磕在了地上。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些,便是老四也是都看在眼中了。他拍了拍二哥的肩,“出府前和阿玛闹了一个不和,这会儿真要把人还领回去了,先不说太后这病撑不撑的过重阳,咱们鹤尔苏府上只怕就要在九月九之前把老爷子气过去。府上诸人,也不用做人了。”

王府总管站在马车前,他一眼也没瞅那个还在地上跪着的这位茶师,只是拱手对着大老爷笑了笑。“我们主子知道,诸位老爷多有不便。王爷既然要做人情,纵然是要送佛送到西的。没有道理为了一个东西,就叫几位爷难办。”他恭敬着把手上的东西送到鹤尔苏大人的手中,“诸位可先看看这个。”

莫说是他,就是两个弟弟也都瞧得清楚,鹤尔苏大手此刻手中的东西,此为一份房契。在大满这地界,不论你是立地契还是房契,也都是分两类的。没有经官府的手,甭管是什么人,那契据都是白契。可若立契后,你走了官府那道手,加盖了官府红印,也就是红契了。红契,自然就是正经办过了户的,官方认可过。

总管见几位都瞅着那房契不语,也就多说了几句。“探花爷的能耐,王爷今儿也见了。您的本事,要比如今那些京城四杰厉害得多。可也正是为此,尤为惋惜这探花之名。但不管怎么说,王爷也过了眼瘾。便以此当谢礼,就不再扯什么其他黄白之物了。有了宅子,配个烹茶磨墨的奴才,也算齐全的。”

鹤尔苏大人把房契给了老四,朝着总管拱拱手,便放了帘子。赶车的还是来时的那位车把式,他见自家老爷没有多话,也就朝着府上的方向回。兄弟三人在车内,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这车还没走几步,才叫住了车把式。“跟着茶师的马车去。”鹤尔苏大人临时改主意,王府总管在后边见了,却只有笑。

随着茶师的马车走,等到地方下车时,兄弟三人才发现珩英这收买人心是一点不稀罕银钱的。虽然比起鹤尔苏府的那打通左右二邻而得的三进大宅子是比不得的,可眼前这三进宅子也不算小了。京城的地,历来是一分银钱一分货的。何况在东城那边,左邻右舍也都是富人们住的。“你可来过此处?”

茶师极为懂规矩,“回主子的话,不曾来过。”她知道毅亲王已经将自己送人,对着新上任的主子,她还未摸清脾性,自然更不敢多话的。她见兄弟三人打量自己,又忙跪在地上,“那契约既然在您等手上,还恳请主子垂怜,赐个名儿吧。”新名儿未得,她倒也不敢抬头,额头贴砖面,就只等着。

送茶师来的车把式,也是出自毅亲王府的人。对方将人送到后,才对着鹤尔苏家的老爷们道,“我们主子有心结交三位,故而在这宅子里并未留人。若是几位爷需要人手,且雇了什么新人,不管当中耗费银钱有多少,只将那账单直接送往王府即可。”交代了这些话,那车把式才赶着马车自行回王府。

老大与老四,二人头前进宅。老二瞥了一眼还在等赐名的茶师,“论起墨水,我没有四弟高明,也不如兄长。你若是想要个好名字,那是不大可能了。可若我说出来了,也就没有什么机会反悔。这天下能再给改名的,大约只有三个人。索性,就叫步三了。”老二甩了甩袖子,这才抬脚跨过那门槛。

老四见老二也到了厅中,本是指了指那房契,可见茶师也跟着自家弟弟,也就止住了要说的话,而是换了话头。“你还挺怜香惜玉。咱们在天汇轩时,我只顾得上书画,没想到你倒是敢在太岁头上造次,倒还真敢把人给领回来了。”他再瞅瞅那茶师,才问老二,“方才人家就等着赐名呢。你起了?”

茶师揣着小心,“回主子的话,方才在外面,二老爷定了。奴才往后叫‘不三’。”话一出口,就惹得老四失笑起来。她见老四发笑,也就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抬眼望着老二,她倒是还不敢在心里计较这新得名儿又多难听就是了。自己是不三,那不四在哪里?若再来个不一与不二,就是一桌麻将了。

见四弟与大哥都在笑他,他才反应过来,忙摆摆手。“错了错了。我说的步三,不是不三不四的不三,而是迈步的步。爷给她起一个名,能越过爷去改名的人,天下就三人。咱们阿玛,长姐,还有那皇上。所以,叫步三。真叫成不三不四,那往后府上知道了,还不更是要闹翻天不成,以为我真是铁了心立外宅呢。就这么定了。”

鹤尔苏大人寻思着老二的话,倒是有些意思,也就没有再绕着这茶师的名来说话。他用手点了点与房契摆在一起的茶师契约,“人和宅子,咱们就这么收下了。你们两个,可有什么要说的?”他不看茶师,却也问了她一句,“你可会识字写字?若是会,就去挨个把这每间屋子的东西都如实记下来。”

老四见茶师真就听话去了,他朝着长兄才道,“如今调理出一个会识文写字的女婢,也要花不少功夫。他同咱们客套,可这行事也不见客气。”老四指了指这厅内摆设,“送宅子送人,连一应物具也都包了,还真是送佛送到西。可若送不好,就是直接叫咱们上了西天去。那个,不得不防啊,老二。”

老二朝着那步三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也就点点头,就当自己将弟弟的话听进去了。“契约都在咱们手上,若是背主,走着瞧。”他不屑着看了那房契一眼,然后对着老大正色道,“兄长,天汇轩时的那位鱼爷,您可有印象?那可是位公公,厉害得紧,正六品的太监服,陈航和楚康都没有这排面呢。”

鹤尔苏大人把茶师的契约给了老二,房契推向了老四。他笑呵呵道,“二弟倒是心细,的确是正六品的太监。”他笑归笑,可皱眉原因也正是为此。“宫中正六品的太监,据我所知如今还是先皇在时提拔的那二人。珩英说话时称他为鱼爷,那便是没有错了。从前,我是没有交集过的。老三却说不定有,人家是直点了老三的名儿。”

老四见大哥把宅子契约推向自己,也是一副嫌弃得很的模样。“这东西,虽说是打着我的名儿给来的。我想了想,还是辛苦兄长拿着吧。等回了府,若是叫我放错地方,让后宅的女人翻了去,到时又是一番麻烦。”他朝着老二也笑了一声,“你当心我二嫂见了步三的契约,回头也是要和你闹起来呢。”

老二前一瞬间还笑话着老四,想说他夫纲不振。可笑话笑着笑着就到了自己头上。他哼了一声,“她敢。”敢不敢的,兄弟之间自是明白的。老二倒是把那契约拿了出来,一起同那房契放到兄长面前。“我这可不是怕女人,只是咱们如今图谋的事情,万万不宜闹出什么响动。这可都是要命的事情。”

看着弟弟们的神色,鹤尔苏大人也没推却。他将那人契与房契收好,只瞧着老二与老四,“这地方是不能叫阿玛知道的,咱们都要嘴严些。你们觉得,咱们到时派谁来守着这地方?这宅子有三进,人手多了,怕漏出风声。人手少了,却也不大合适。我虽然心里有个主意,却也不敢轻易在此时冒险。”

老四斟酌了一会儿,“府上的人,是不宜动用的。容易叫阿玛知道。兄长是不是想从庄子上抽调一二个忠心可用的?若是从庄子上找,我猜你要从老五的奶嬷嬷那边寻人手。咱们兄弟几人,就老五的奶嬷嬷还在了,且还有个可用的奶兄弟。”老四见大哥笑了,便知自己猜对了人选,也就点头认可。

老二对长兄挑的人选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想起了老五,有些担忧。“这些事情,还是暂时瞒着老五吧?我这脾气还懂得收着,他若是犯起混来,可比我要不管不顾的。”再环顾四周,倒是有些怨皇上了。想想已经随着皇帝出京的老三,再想想被穆克登朗步步紧逼的老五,才是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鹤尔苏大人笑叹了一口气,“老五任性是自然的,可我却更怕老三出什么事情。可都到了眼前这一步了,咱们也是没有办法。珩英那边,又是糖耳朵又是喇叭糕的,这暗喻比得恰当。咱们,就当好耳朵,守好了嘴巴。阿玛那边,往后我是不想再去同他说什么了。也免了叫太后在中间又憋屈又为难。”

听长兄说起糖耳朵与喇叭糕,老二就想起自己的那盘蜜麻花。他与老四相视一眼,二人也就深知,自今儿起,他们兄弟三人算是德章帝的马前卒了。老四渐渐笑出声,然后阴沉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在说鹤尔苏府上的人和事,却也是在说毅亲王珩英。兄弟间一时无话,唯有各自深思不语。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