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紫禁城打工记 > 第139章 侍疾与意决

我的书架

第139章 侍疾与意决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慈宁宫的后面有三殿,而它的东边又有三所。容妃今儿走着走着,也就从西三所走到了徽音右门。她看着这些殿宇,那心里可就没见安宁。“褚让。”她叫了一声自己的首领太监,眼瞅着的方向还是慈宁宫南边的内务府。“大皇子庆生日是本月末。你记得盯好那内务府,我这心里总觉得要出什么状况。”

容妃正与褚让说话时,显秀倒也带着南余走到了慈宁宫。显秀与容妃,倒是一前一后过的徽音右门。她看着前面不远的容妃,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一些。等她走到容妃身旁时,见了礼,才随着她一起走进慈宁宫中。这时候,里面除了皇后,倒是也没有旁人了。显秀想,大约诚嫔与瑜贵人回去歇息了。

皇后抬了手,就算免了容妃与显秀的礼。她先将太后的状况说与二人,“太医劝太后不要深思多思,可你们也知道皇额娘是什么脾气的人。劝是不大能行的。好在心中郁结并非不能解,我已经同庆亲王说过了,他会传信与皇上。只是今夜要辛苦你们二人。若是夜里有突发状况,就去坤宁宫报与我。”

容妃一边颔首称是,她一边又指了指褚让,“皇后若是现在回坤宁宫,且先把他一起带去。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同您细细回禀。眼下在慈宁宫这里,却是不便吵着太后。”皇后说与她的话,她倒也是明白了,只稍稍一思索就悟了出来,皇后对于慈宁宫的人昨夜没有回禀她太后病倒的事情是很不满的。

皇后扫了一眼褚让,心里还不知容妃是要做什么,却也没反对。只是,她起身要走时,又转身瞧了一眼楚康,然后对着显秀道,“这是你第一回在慈宁宫侍疾,有什么也不用慌,这里的奴才都会告诉你做什么,且该怎么做。在皇额娘跟前,少说多做。我瞧你最擅长的大约就是抄经书了,也别浪费。”

楚康是何等聪明的人,恭送皇后回宫之后,马上叫了奴才,给显秀取了经书与笔墨纸砚。他心道,这贵人运道好,皇后能在侍疾这种事情上还惦记着她,也不知这高香是如何烧的。“辛苦全贵人了。”差一点,他说出口的就是没有全字的贵人。得亏,他说话前先想了想,这才没漏掉她的那个封号。

皇后对显秀的几分情面,容妃却不意外。她也拿了一本楚康同样给她的经书翻看起来。不管她这看的是经书,想的却是宫务。别看她在捧着经书看,可期间,不管是楚康还是苏束,谁打她面前经过,甚至是经过几次,容妃心中都没把那人漏掉。让她觉得有意思的是,苏束瞧显秀的目光却是来者不善。

容妃察觉到了苏束的冷眼,显秀当然也没傻到不知。可她记着姑姑的话了,老老实实抄经才是正经。她心里也起了一个主意,等她回头回了静观斋,一定要问问杜落,这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了苏束的法眼。甚至,她到底讨厌自己什么呢?如此想着,倒也没耽误了她挥手抄书。这抄书,也确实累眼睛啊。

苏束见显秀揉了揉眼睛,刚好主子要喝药了。她刚想喊声全贵人,却不想楚康截了胡。楚康是时时刻刻盯着外面的状况,“容妃娘娘,该到太后用汤药的时候了。辛苦二位了。”副总管喊了容妃,却也没漏掉显秀。总之,抢在苏嬷嬷之前叫人,也算他做个好事了。“劳烦二位小主,还请跟奴才来。”

容妃抬眼对着楚康微微笑了笑,自然是什么都明白的。她也同样看到了苏束冷哼的样子,一时倒是好奇了。她琢磨着显秀到底为何得罪了这位大嬷嬷,脚步也没有落下,只跟着楚康走便是。“太后不喜欢笨手笨脚的人,你若是不会,就先瞧着我是怎么做的。”她淡淡一句话,自然是对着显秀说的。

显秀放下笔,几乎是楚康叫容妃去侍奉汤药时,她也就同时起身了。听到容妃的话,她也行了谢礼。不过,从苏束面前过时,她还是又听了一二句教训。显秀心里还是挺感谢慈宁宫那位副总管的,总比要苏束方才直接喊了自己一个人要好。方才几人之间那点儿动静,她也是都心中有数的,不容易呀。

楚康带着人去太后跟前,心里却是定了主意,一会儿还是要同苏束多说两句。主子如今都病了,既然全贵人来侍疾,有什么不快都该先放一旁才是。他把汤药放到容妃面前,那拭唇角的帕子就交给了显秀。“您瞧仔细了,容妃娘娘是如何做的,您这一次就要学个明白的。总有是您一个人在的时候的。”

慈宁宫里的状况,皇后是瞧不到了。她这一回坤宁宫,顾不上冯嬷嬷先给她上的汤羹,而是先叫了褚让在跟前。还没容褚让理出个话头来说,皇后倒是先问了一句。“原本我想着,在这两日,就陆续把后宫各处的陈设入档都做了。可眼下倒是不得空。尤其是南三所那边,这几日倒是轻易做不得了。”

褚让明白皇后的意思,因为要给太后侍疾,那就不得不要把其他事情往后排。他这一琢磨,却又道,“奴才以为,这做是可以做的,若是怕有什么疏漏,倒是可以每天就只做一处的。敬事房人多,人手也是够的。且把南三所那边的,放在最后做即可。可从人最少的地方做起,比如景阳宫和储秀宫。”

皇后最先是想让容妃、诚嫔和瑜贵人与全贵人分担着,叫南三所最先办起来。太后这一病,因为侍疾就自然耽搁了。她想了想褚让的话,似乎也可行。她点头认可之余,才道,“且先不说陈设入档,我倒是还有些话要问你。不过,容妃既然叫你来同我回禀事情,怕是你也有不少话要说。你先说着。”

褚让道了声谢,只先挑了一件事来说。“奴才们不会做事,娘娘罚的应当。容妃娘娘说,有您在,公主那边,无论何事,她都可无忧。奴才方才见外面又起风了,可这紫禁城的天,风就没有停过的一日。只是您辛苦不得,若是有什么要做的,吩咐奴才们就是了。容妃娘娘也吩咐了,听皇后的没错。”

褚让又道,“皇上不在,大总管陈航也不在,故而宫中奴才心就浮躁了。想来,皇后娘娘也听了不少闲话。奴才左思右想,却觉得,有些人是想趁机浑水摸鱼的。”他这才把后妃失和、影射中宫失德与公主名不正这三事都同皇后说来。“奴才多番深思,甚至以为,太后这一病,便又是便宜了他们。”

褚让说的,有些事情,皇后还是知道的。她只见褚让不紧不慢着道了最后一句。“本月月末,该是大皇子庆生日了。奴才斗胆给您献策一计,外松内紧。有心要扰乱局面者,定是不会放过挑拨离间的机会。既然公主那边已经牵连上,很难说对方不会借着大皇子再行生事。奴才,全凭娘娘吩咐做事。”

容妃这是差遣褚让来同自己道真心来了。皇后不急着表态,先把褚让所说在心中一一衡量。她甚至想起楚康从军机处回慈宁宫后所说的话了,再想想内务府如今在宫中行事越发混账,前前后后一串连上,自然品出褚让所言当中到底真假有多少。她沉默不语,却又想起德章帝临走前交代她的那些话。

皇后不表态,褚让与卫公公倒是相视一眼。褚让所说的那些,卫公公却是也得了消息的。甚至,还叫他在外面碰上了几个嚼舌头的奴才。旁的事情,副总管还可以无所谓着,可大皇子那边若有什么祸事,宫里的那些奴才,有一个算一个,只怕能活下去的也没多少了。他不由看向皇后,似是有话要说。

卫公公见皇后示意自己有话便说后,他才道,“主子,宫中人都知道公主与大皇子关系好,所以,一般来说没人会信那些手脚。可偏偏他们那么做了,那说明后手也还是留了的。照着褚公公所言,他们要的无非是中宫无德和皇上不公。甚至,奴才斗胆问主子一句,若皇子为此出了事,皇上会如何?”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冯嬷嬷接了这话茬,“若是小主子因为靖穆公主出了什么事情,皇后与容妃就必然势同水火。可这还不至于叫那些人来庆贺,皇上只怕也会因为大皇子,不得不把罪过暂且算到容妃娘娘头上。不管真相如何,皇上都会摆出这么一个态度,给后宫看,也是给前朝去看。若是前朝呢。。。”

冯嬷嬷没有说下去了,卫公公同样没有说下去。倒是褚让,轻声道,“所以他们一环扣一环,就是要皇上的前朝与后宫相继乱起来。”三个奴才同时抬眼望向皇后,谁也没有再说话。这该说的不该说的,三个人倒是都说了一些。可最后拿主意的,只能是皇后。三人也明白,这不是件容易办的事情。

皇后心知肚明,这搞风搞雨不叫天下太平的,必然是毅亲王珩英。她抿唇时,只是觉得对不住靖穆和儿子。可这主意,她还是拿了。她对着三个奴才轻声许久,到底说了什么,就只有他们几个人知晓。倒是褚让,听到皇后那一番主意后,错愕不止。而卫公公与冯嬷嬷,听后倒是都不大认同就是了。

褚让给皇后磕了一个头,皇后见他走出了坤宁宫,才对着公公与嬷嬷道,“这事儿,我意已决。”皇后的手摸了摸小腹,似乎是在求一个心安。她又对着卫公公道,“兆祥所那边的事情,目前不要管了。皇上离宫时有交代,咱们眼下也顾不上许多,把能料理的事情料理了再说。这事儿,不用再说。”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