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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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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依旧将儿子搂在怀里,亲热了一阵后才不舍地离去。

天龙也不多问,天天就束着二十斤重的皮袋跑上三圈。每到第八天,东野秋月就会出现,留下一条五斤的皮袋,搂抱儿子后就走人。

转眼间就过了第十个八天了,他身上皮袋的重两也从最初的二十斤,渐渐地增加到了六十五斤。“天龙,这是你最后的七天,完后在怪石林前面的坡地等我,你也该上第二堂课了。”

秋月交代了一句,少不了要和儿子亲热一下,还和他一起打野味。结果是儿子用弹弓,母亲徒手抓,这母子俩就象是在比赛一般,玩得很是痛快。

不一会的功夫就打了一大堆,秋月拿了野兔野鸡各五只,叮咛了一句:“听话,快些回家去,别在外面玩得太久啊。”

便在儿子脸上亲吻了一下,闪身走了。天龙就折了三根手腕粗的树杆,让邵丽君挑了十只野兔和六只野鸡,菲妮挑十只野兔和八只野鸡,他自己挑着二十三只野兔,六只野鸭,四只野鸡,和三只黄鼠狼,兴奋地离开了东郊。

在长棍巷与菲妮分了手,路经小广场时,天龙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对邵丽君说:“牡丹姐,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就挑着野味走进了小广场,问一位正在打拳的中年人。“大叔,我向你打听一下,你见到东野家族的人了吗?”

中年人收住了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他后,朝广场四周张望了一下后说:“瞧,坐在牡丹亭里的那一老一少就是东野家族的人。”他谢了中年人,还送了只野肥兔笑笑说:“别客气,这是我自己打的。”

便绕过一群群一堆堆的练武人后,来到了牡丹亭里,见是外公东野郎和表妹东野惠倩。

见是小外孙来了,东野郎就点头笑了笑,让他快把野味放下,从白布杉口袋里掏出手帕替他擦脸上的汗,慈祥地说:“小天龙,有什么事吗?”

由于没和母亲相认,天龙自然也不能随口叫外公,只是见外公非常和蔼,顿觉亲切,就指指一堆野味说:“老爷爷,这是我自己打得,你就收下吧,别人都说很美味的。”

东野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小外孙到这牡丹亭里来,是特意送野味来给东野家的族人吃,这心里一阵激动,就笑笑说:“那我就收下了。小天龙,有空来小广场找我,我俩聊聊。”

天龙点头“嗯”了声,挥挥手说:“老爷爷,那我回去吃饭了。”惠倩却不懂什么叫装傻,叫了声:“表哥,我有话问你。”便起身牵住表哥的手就走,身后响起了爷爷的叫声:“倩倩,别不懂事啊,不许为难你表哥。”惠倩举手笑了句:“知道啦。”

就这么,天龙束着七十斤重的铁砂袋跑了整整七天后,高兴地按约来到了怪石林前的山坡上。

可奇怪的是,从上午一直等到黄昏,始终守时的东野秋月三人却没出现。他心想,这三位姑姑必是被什么大事绊住了脚,就打了些野味后,和菲妮,邵丽君回了家。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带着菲妮,邵丽君又去怪石林,到了黄昏还是一场空,没有秋月三人的踪影。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很差,仰躺在草地上不吭声,却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此时正在深山里大械斗。

躺着想着,他的心莫名其妙地不安了起来,随即就是烦躁与焦灼。“我要进山去找。”他叫声中从地上一蹦而起,菲妮就说:“那我陪你去。”邵丽君也说:“我也去。”

他摆手说:“你俩都不能去。入了山,今晚肯定出不来,那我奶娘和你娘肯定要担心的。牡丹姐,你必须回家。”然后又对菲妮说:“菲姐姐,你送牡丹姐回家,我不会有事的。”

菲妮点点头,想着尽快将邵丽君送出东郊,再入怪石林去追天龙。“来,我送你回去。”她推着邵丽君就走,天龙却闪身入了怪石林,在石笋与钟乳石间穿插了一阵后,穿过一条斜谷来到了宽阔的魔鬼谷里,大声叫道:“范丫头。范丫头。范丫头。”

可等了一阵后,范家姐妹没出现,却来了个带着三条大狼犬的小女孩。“哥哥,我是范家老三的女儿。猎户寨的人,昨日都去上王庄了,象是要打什么断梁庄。”

断梁庄是娘和姐姐的地方,上王庄是爹的庄子,那就是爹和娘干上了,听得天龙都傻住了。“不好。”

他惊叫声中拔腿就跑,不想这脚程飞快,这必是铁砂袋跑出来的效果,疾出跑虎涧险要上走七百石阶,迅速翻过了黑风岭,绕过了七屏山,再由天险桥过去到了万壁崖上,下面的一幕让他惊讶。

满地的尸体,血都染红了乱石岗,少说也有几万人在下面械斗,连空气都是血腥味。

这是蓝宝石的断梁庄,宝石门,和外面七十三个门派共三万多人在同宝灵山的朱王两氏族人干仗,今天已是第三日了,双方已死伤二万余,打得非常血腥。“都别打了。都别打了。”

天龙边叫边往下面跑,可别人早已杀红了眼,谁又会听他的呀。朱王两氏参加械斗的男女老少约有五万佘余人,又是在自己的家门口,这场械斗自然也不吃亏,伤了便退回庄里去疗伤,饿了自有人送来吃喝。

可蓝宝石的人这亏就吃大了,伤了饿了也没人理会,原本这人又比对方少,打到今日明显就处于劣势,只是在拚命中苦苦挣扎,入夜前就会横尸在地,万劫不复,随后成为飞禽走兽的美餐。

“王建都,东野秋月,你们都住手啊。王建都,东野秋月,你们都住手啊。”性急中,天龙从别人手中夺来一柄大刀爬上了一块巨石,歇斯底里地叫喊了一阵后,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声叫道:“王建都,东野秋月,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他这一招还真灵,朱王两氏族人先住手退在了一边冷瞧着对手。“我儿。”

王建都叫声中快步到了巨石前,仰首道:“你快把刀放下,别伤了自己啊。”

天啸放下刀跪了下来,道:“爹,龙儿求你了,求你放过娘这边还没死去的人,让他们走吧。”

王建都也不敢犹豫,一咬牙,朝朱王两氏族人举手一摆。朱王两氏几万人见了,慢慢地往后退去,天龙见了纵身一跃从巨石上跳了下来,朝父亲说了句:“谢谢爹。”

然后就朝娘这边的人挥手叫道:“带上没死的,快些走啊。”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今日被他救下的这些人,也是往后要置他于死地的人,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蓝宝石这边还有气的约有近二万人,相互搀扶着,扔下万余已死的伙伴往断梁庄退去。东野秋月也伤得不轻,由女儿鱼儿和儿媳如意搀扶着走在一付担架旁。这担架上躺着的是浑身是血的炳南,整条右臂没了,腿上的刀伤还在流血,怕是活不了了。

“快停下。”天龙叫了声后,驮着受伤的舒素从后面赶了上来,握住炳南的手问:“爹,你有什么话要说?”炳南那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妻子说:“你听见了吗,龙儿他管我叫爹了。”

然后对天龙说:“爹求你,求你原谅你娘,别恨你娘。”到了这时,天龙也不犹豫了,点头道:“爹,我不恨娘。你感觉自己怎么样?”

炳南又笑了,抬手摸摸天龙的脸说:“龙儿,答应爹,别让人欺侮你的妹子晓凤。”天龙点头说:“爹,我能做到。”

炳南动了几下嘴唇,却始终没说出话来。接着,他的头一歪,死了。“爹。”天龙泣叫一声,放下舒素,在炳南的担架旁跪了下来。

这次大械斗,王建都死了六个弟弟,二十四个侄子;朱由锦没了四个弟弟,十七个小辈。蓝宝石死了寒楚,炳南,邓三公,华老大等大半的当家,二十三位掌门,和万余弟子,损失了大半座断梁庄。

这可说是两败俱伤的一战,双方都大伤元气,没有几年时间很难恢复过来。

寒楚死了,蓝宝石群龙无首,舒素在重组中成了当仁不让的老大,后面是东野秋月,华老二,容国,山豹,东野光明,刘有权,炳中,寒秦,赵天,游山,高金龙,金芬,季布,费晓姬,郑雪,老骆,牛不花,高金娟,盖美丽,扬晚霞,扬天下,袁竹。

为了断梁庄的安全,舒素将宝石门和刘氏门的弟子全住进了庄里,开始勤奋习武,准备在五年后与朱王二氏再死拼一场,以拔掉盗取魔鬼谷财宝途中的钉子,随后再灭了猎户寨。

在断梁庄上住了十来天后,天龙见众人都在忙事,就告别了母亲,姐姐,和弟妹后,带着菲妮走了。接着,他俩又在上王庄住了几日,这才回城。可到了家后,天龙就傻坐着,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整天恍忽,话也少了,就连笑容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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