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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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几个彪悍的武警玩命儿压着,勉强抬着脑袋看路。我感受着来自他们的强大力量,和他们内心深处与那老警相同的不知名的恐惧。

我几乎是被扔铅球一样扔进了全副武装的警车。

当我扭动着差点被压折了的胳膊时,看到了车里的三叔。

我三叔这人,个儿不高,白净瘦弱,斯斯文文,面相清俊。他没看我,身边也被三个武警压着,我上车后,其中两武警还把子弹上了膛,对准了我和三叔的脑袋。

这倒好,我们两个爱探险的平民,一夜之间变成了重量级恐怖分子。装备一级的警车,载着我们疯狂地呼啸而去。

我还真不知道北京有这么颠簸的路段,在这完全密闭的警车里看不到窗外,不知道他们要开去哪儿。

三叔至始至终没看我一眼,他两手交叉,用拇指对出了一个椭圆形,这是他常用的手势,每次在野外遇到大事儿,他一定用这手势不慌不忙安静的想办法,之后我们必能逢凶化吉。但他一直都没告诉我,他用这手势的意思,每次我问他,他都简单地解释说这叫椭圆型思维。

我看到这手势,心里总有一丝小小安慰。因为三叔在想办法!

三叔没有子嗣,没有结婚,我是韩家三代单传,三叔把我当亲儿子看,细想起来,他也没什么工作,十多年都在跟着我保护我,要说三叔故意害我,打死我都不信,但是我也琢磨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对这凶杀案供认不讳呢!

我正想着,警车猛地刹车,车门打开,一小队身穿陆战服的军人齐刷刷排在车门前,我和三叔被推下车,带上手铐,就这样,我们又莫名其妙地被军人接管了。

我左右看了看,这里估计海拔有2000多米,地处山半腰,密林深处,周围一片荒凉,树木中隐隐地看得到铁丝电网,难道这里是军事管辖区。

带上手铐的滋味很不好受,我跟在三叔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好像真正的犯人,被领进一栋小楼。小楼里凉风袭袭,阴森恐怖,时而传来似人似鬼的哀嚎,我不禁想起了国民党拷问共产党的监狱,心里一紧。

我们两个再次进入“审讯室”,与警局那次不同,这里阵容强大,坐满了人!有军人也有身穿便衣的警察,还有几个人带着眼镜,脑袋上没几根头发,我看到这形象总是会联想到“专家”。

坐在正中的是个憨态可掬的大胖子,眼睛小到一条缝,圆脸,穿着军服,肩章上两杠三星,紫色。是正职,上校,这军衔够高的。

显然,我和三叔在他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因为他瞪着我两,好像看着恶心的杀人狂魔。

“你就是韩非!?”上校终于把目光锁定在我三叔脸上,三叔礼貌地点了点头。

“你们杀了4个人?”

“是的!”

“没有!”

我和三叔几乎同时回答。

“每个人身上的刀痕都非常一致,就连不规则的地方都很一致,每个受害者身上被切割下来的皮肉厚度,都完全相同,你们练过?”

“是的!”

“没有!”

我和三叔再次同时发声。

“看来你这个小侄子说话,比你靠谱!”上校站了起来,走到三叔面前,近距离瞪着他的眼睛。“在我们国家,奇人异事并不少见,但是能做到割皮如此完美的人,我想还没出生吧?你在隐瞒什么?”

上校一副不容侵犯再骗他必死的威胁写在他眉宇之间。

“你不信,牵一头猪来,让我亲自练给你看!”三叔嘴角轻轻一瞥,一副嘲弄的表情,此刻的他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像变态了。

“胡说什么?哪儿有猪?”

“这里距离北京市区153公里,军事基地总计五百军人,30多个重犯,两个食堂,小食堂给领导提供专门伙食,在这偏僻的地方,养个猪是很好的开荤的方式,比去买来得容易。这里方圆也就10亩地,猪圈在东南角落,监管犯人重地的西边,现在应该还有两头猪!反正今天这么多客人,你们怎么也要杀了一头来请客吃肉,不如给我操练一下剥皮!”

三叔说完,身后小分队突然将子弹都上了趟,举起枪对准了我和三叔。

胖上校却没有惊慌,慢慢踱步回到桌子后面坐下,吆喝道“都放下枪,慌什么,我们这里压着的重犯,哪个没点本事,哪个不是极端恐怖和充满威胁,几句话就把抢抬出来,还有没有点军人的胆量和作风?!!!”

“我们是关押重犯的军事基地,专门控制罪大恶极本事强大的罪犯,除非你来过,否则是不可能知道这么清楚的。这里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不认为有人能给你通风报信儿,那么,你是凭什么知道那么多的呢?”上校感兴趣地看着三叔,脸上出现了昙花一现的欣赏。

“只是推理而已!”三叔低声说。“食堂是看这里有多少号人的最好的地方,军人可以跟犯人住在一起看守他们,但是你让军人用犯人用过的饭碗,那也是万万没可能的!这是中国人的习惯!刚才我们路过食堂,饭碗常用,摆放肯定都在一起,军人的和犯人的分开,一数那饭碗就知道,有多少人!至于面积,猪圈和犯人的位置,这些都得益于我有个灵敏的耳朵,鼻子和好使唤的眼睛!仅此而已。”

三叔有礼貌而平静地说完,上校旁边坐着的几个人都来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有个专家咳了咳,轻声在上校耳边说了句话。上校显然不快,但是看来那专家地位很高,上校哼了一声。对着我们身后的小分队说。

“去!把他带走,让他卸一只猪。”

军人真是雷厉风行,小分队二话不说立刻将三叔带走。三叔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嘴角那丝微笑,那是他独有的微笑,我多次见过。之前他露出这种微笑,通常是我们在野外狩猎,猛兽上钩的时候。

到现在我还记得,我那时候的心跳。

我本以为我爸有钱,给我找个好律师,我又没有真犯事儿,在局里这事儿就能解了。没想到我竟然被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军事重地,更没想到三叔居然全盘招认,按道理说,杀人应该是被判死刑的,但是,万一他们不让我们死呢?比死更加恐怖的,应该是生不如死吧!

三叔走了,屋里的几个人视我如空气,热烈地讨论起来,我只能听到力学,小孔成像,机关城,非攻,零零星星简短的词语,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过了十几分钟功夫,门开了,三叔身后的小分队,压着三叔回来了。几个人脸上一水儿的恐惧表情,欲盖弥彰,跟公安局里的老警一模一样。

“上校!他,做到了!”一个人刻意地压了压内心的恐惧,对着上校报告。

上校上下打量着三叔,三叔跟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身上没有一滴猪血,手上干净如往常。

“用什么工具?”

“就是这个,他自己要求用的。在他住处找到的凶器,上面都是他的指纹。”那人把普通的弯刀放到大桌子前,弯刀上还滴着猪血,发出恶臭地腥味。“猪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厚度完全相同,不规则的纹路,也是一般无二。”

胖上校好像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吐沫呛住,顿了一下。

“真是你干的?你可是个奇人!”他满脸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着三叔“你为什么要制造相同的不规则的纹路呢?这是某种仪式符号?还是某种信号?”

“这没什么,就是个人喜好。所以每次杀人都一样!”三叔笑了笑,又露出他特有的那个引野兽上钩的微笑。

“那么,这位小侄子,又在你残酷的猎杀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负责帮我按住活人,让我的切割降低难度,保持完美!”

我惊愕无比地看着三叔那镇静平和的脸,此刻觉得惊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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