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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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随他们一同前去,还是返回我父亲的身边,如果我返回,那我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么,而且父皇也不会看好我的。

我掐着自己手心的肉,是钻心的疼,我不能回去,绝对不能现在就回去。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压根没有注意到我身边有什么人,当一个婢女快要撞到我身体的时候,小凌和我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迟了。

好巧不巧的我旁边有一个池子,虽说不是很深,但淹死我足够了。我很后悔为什么我上次投河未死却还是不思进取不懂得去学习游泳,我都去学习功夫了,却把游泳忘了,难道这次会被淹死么。

小凌慌慌张张的叫着我的名字,可是我却感觉我发不出声音了,我的口鼻都被水给溢满,我沉沉的往下掉,虽说并不情愿,但我却无能为力,那是从心底升起的无力感。

恐惧,无力一起蔓延上我的心头,我还没有让他们吃到苦头,我并不能死,可是我的头却越来越沉重。

记忆中的碎片慢慢的拼接成一幅幅完整的画面,那些都是我丧失的记忆。

她们每个人的笑容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站在红尘未央,感受她们的音容笑貌,听着他们的嘈杂笑闹,却不能融入。

我沉沉的醒来,屋里是一副古色古香的画面,我还在秦府中,我还活着。

刚刚那一瞬间,我仿佛恢复了很多的记忆,原来这样还会恢复记忆,那我岂不是得感谢那个婢女,

秦韵看着我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还好,你并没有事。”

我微微的一笑,并没有露出什么脾气:“不知那个婢女被你怎么处置了。”

“杀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怜惜,仿佛是一件很平凡的事情。

他们这种对杀伐司空见惯的人来说,一两个人的鲜血根本不够引起他们的怜惜。

杀了也杀了吧,也不知道是谁派来故意把我撞下去的,就算不是故意的,也差点害死我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我闭上眼睛,头昏昏沉沉的,为什么我无论到哪儿都有人想要我死去呢,难道都是一个人的指使?这个人的能耐真够大,现在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耐--女帝沈昭。

准确的说,是棋染。我恢复了以往的记忆,自然记得以前我与她发生了什么纠葛,也明白了为什么那次我要处置棋染,但宴卿书却要保她。他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所以要保护她。

其实命运早就跟我开起了玩笑,只当当时是他心软,我一直都毫无保留的相信他们。

现在我的记忆恢复了很多,但是也不是完全恢复了,有些记忆我还是感觉朦朦胧胧的,如果再在水中死一次应该就可以了吧。

倘若我无缘无故的去投河,这不引人怀疑么。

我垂下眼帘,有些困倦。

秦韵对我的表情很是疑惑,很是不解,略带恼怒:“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婢女是谁吗。”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是谁又怎么样,你能抓到背后的人吗?你能跟那个人方面对峙么。”

他眉头紧锁,目光直抨击人心:“你都知道了什么。”

刚开始只是试探,不过他这个表情倒让我完全相信了棋染就是幕后黑手,我都这个样子了,她还不肯罢休么?真是心思狠毒啊。

他们应该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公主,因为白疏这个名义给了我很大的便利,无论是谁去查,都会觉得我是白疏,毫无违和感。

他见我不说话也按耐不住性子,用目光探寻着我:“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在秦府没人会对你不利的,对不对,表妹。”

他说表妹这两个字故意的提高了声调,我听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表哥,不是我不相信你,而且我真的无法放心啊,我不想按照别人的路走下去,为什么你们全部人都把我当做公主呢,她已经死了。”

我现在是白疏,自然要以白疏的身份来跟他说话,叫一声表哥也不为过。

当初我们都是直呼其名,他还是我心心念念爱着的人,转眼就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现在我居然叫他表哥,多讽刺。

就算事已成定局,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如果他当初好好的跟我在一起,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般。

诸多痛苦,诸多无奈,找不到发泄的入口。

每次看到他我的心都仿佛纠结在了一起,这次棋染派人想要来杀害我,他却只是如此般寡淡,棋染到底有什么好的。

很久以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是不是一个女的只要在男的面前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装装可怜,装装柔弱,装作自己非常爱他,那个男的所有的姿态都会崩析瓦解。

对于装可怜我从来都不屑,所以我才会输得那么的彻底。

我觉得一个人,无论耍什么手段,都要用适当的方式,我一直被迫防守,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来伤害我。

秦韵在我说出公主已经死了的时候顿时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我不信,她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你说对吗,表妹。”

“表哥,你要接受现实啊,别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她不会死。”我忍不住继续泼冷水。

秦韵,为什么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死呢,你可是亲眼看到我跳下山崖的,而且也是你们逼的。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语,我忍不住嘲笑,就算我真的没有死那又温雅,他会为了我,颠覆整个天下么,他会为了我,与所有人反目么。

我跟他的爱情就是一直缠缠绵绵却不能终老。

现在我都还疑惑,他到底是喜欢棋染,还是喜欢我。

算了,不管他喜欢谁,我跟他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他说了几句台面上的话,让我保重身体,语罢,便走了。

小凌这个丫头还懵懵懂懂的不知所以,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天真无邪的问道:“为什么那个婢女会推你啊,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她会死么,而且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

我浅浅一笑,扶住床榻坐了起来,颤颤巍巍的似乎马上就会倒下,小凌慌张的把我扶正。

我面目憔悴,病态尽显,声音也非常的虚弱:“虽说她知道最后只有一个死字,但是有的人命令她不敢不从。”

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棋染威胁她的,她才如同亡命之徒,把我推下去之后又把小凌的嘴巴捂住,可是谁知道小凌的力气那么大,她根本就不是小凌的对手,小凌的声音引来了不远处的秦韵,是秦韵把我救回来的,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人,不然会引来不一般的麻烦。

小凌听到我这样说还是一知半解,眉头紧锁似乎非常的不解。

我刮刮她的鼻头,每次看到她,我都仿佛是看到了阿蛮,我的好阿蛮,你又在哪儿?

当初秦韵信誓旦旦的告诉我,阿蛮绝对不会有事的,同时他也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他爱我,可最后还是负了我,阿蛮会不会也是这副模样?

现在我却不能轻举妄动,我无论做什么都受到了很多人的注目,我应该隐忍。

我让小凌出去,我想要休息一下,她听话的出去了,顺便帮我打听秦韵有没有带回来一个人。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头也没有那么晕,我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走。

小凌看到我出门,便拉住我的衣袖:“小姐,你现在就出去么?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我笑笑,让她放宽心。

早上我一来就掉到了水里,今天的天气不错,但是还没有夏天那么炎热,在水里挣扎了上来还是很冷的,虽说秦韵已经派人帮我换了衣服,但是我这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寒冷。

我刚刚来到厅堂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想到今天中午我还没有吃饭我的肚子就没有出息的咕咕叫起来。

秦思远看到我也非常的疑惑:“疏儿是多久到来的,我怎么不知晓?”

秦韵在我没有开口之前接住秦思远的话题:“她早上来的,就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我让她在房间里面呆着,她自己现在就跑出来了。”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一个劲的暗笑,他这是铁了心的要保护棋染么,居然连棋染派人害我都被他隐瞒了下来。

秦思远低头沉思,似乎并不全信,抬头起来不可质疑的问我:“疏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韵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马上又恢复如常,我笑着答道:“是的,就是跟表哥说的一样的。”

秦思远听到我的话后面色阴沉,把桌子重重的一拍,沉声说法:“你们真当我不知情么!”

我惶恐的退让到一边,秦韵也低下了头,我们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对方,眼睛中的意思非常的明显:是不是你说的?

秦思远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竟然一起骗我,你们真的以为在我府中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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