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74.直抒胸臆
皇甫昊宸在医院外的小超市买了颈椎病专用枕头和一些日用品回来，甄爱已经服了镇痛药有一阵了，她觉得好多了，正戴着颈托坐在椅子上听值班医生说病情。
昊宸进来，值班医生恭敬地站起身来：“皇甫总裁，你好，我是林女士的值班医生，我姓张。”他已经从一个护士的口中得知了皇甫昊宸的身份，那个护士的哥哥正是皇甫昊宸的代理私人助理。
“你好。”昊宸点了点头问：“核磁的结果出来了？”他更关心甄爱的病情。
“哦，目前综合检查结果判断，林女士没有颈椎骨折，值得庆幸的是，只是有些外伤性的颈椎间盘突出。”
张医生顿了顿，扶了扶眼镜，接着说道：“据伤者，哦，就是林女士主诉，她现在有些双上肢麻木，颈部、左肩疼痛，林女士之前经常伏案，颈椎已经有损伤，突然的外力冲击，导致6——7颈椎髓核轻微彭突，突出压迫神经，所以才有这些症状。”
“那怎么治疗呢？”
“哦，目前看来，仅有轻度的神经根症状，主要选择非手术治疗，包括物理治疗，刚才我们就用红外线频普照射帮助她减缓了神经根水肿，另外口服了消炎镇痛药帮助她缓解疼痛。后续会根据病情，制订合理治疗方案，皇甫总裁你放心，最晚三周，林女士的症状就能就缓解一些了。”
昊宸暗暗地庆幸，甄爱总算可以少受些罪了。
“哦，林女士，”张医生转头对甄爱说：“你的病情，估计至少得住院一周，你看，是不是通知家里人来陪护一下，毕竟有很多不方便。”
甄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昊宸说：“哦，有什么注意事项，就和我说吧，我来陪她。”
甄爱和张医生同时吃惊地看着昊宸，甄爱的嘴巴张得老大，她想说什么，看了看张医生，欲言又止。
半晌，张医生才恢复了常态，他详细的向皇甫昊宸交待了的注意事项，末了还特意叮嘱：“我看林女士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段时间一定要安心静养，没事儿最好卧床，你这颈椎病多半是累出来的。”
张医生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林女士如果不舒服，可以按铃叫我。”张医生说完，很快走出去，带上了门。
皇甫昊宸终于如愿以偿地能够和甄爱面对面，可是他却尴尬地转头向门口看了看，说：“我收拾一下东西。”
他不确定自己面对甄爱的目光会有什么反应。
病房里一时间静的只听见昊宸的脚步声。
直到昊宸站在甄爱的对面，他们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空气好像凝固了，昊宸觉得呼吸似乎都有点困难。
“你，”昊宸和甄爱同时开口说话。
昊宸看向甄爱，甄爱笑了笑：“哦，你先说吧。”
“你坐了这么久，还是躺会儿吧，医生刚才不是还说过，让你多卧床休息。”
“嗯。”甄爱答应着，试图站起身来，她用胳膊撑住椅子边缘，稍稍一使劲，立刻疼得一咧嘴。
“你别乱动，我来。”昊宸一步跨到甄爱面前，从后面把两只手放到她的腋下，扶着她站好，问她：“没事儿吧，疼不疼？”
甄爱摇了摇头，挪动脚步向床边走过去。
“你等等。”昊宸叫住她，他拿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我在外边婴孕用品店给你买了一件宽松些的睡袍，你换上吧，这样方便些。”
甄爱瞬间红了脸，她推脱到：“谢谢，我就这样凑合睡一晚，明天麻烦你能不能帮我请个护工？”
昊宸不接她的话，他拿出一件淡粉色的珊瑚绒睡袍：“外面店里的售货小姐还很专业，听我说这件衣服要马上穿，直接拿空气干洗就处理好了，原来她们店里还代洗内衣，很有商业头脑嘛。”他看着甄爱：“你穿着连衣裙，很容易脱下来，快换上吧。”
甄爱无所适从地看着昊宸，一脸为难。
昊宸举着睡袍，转过脸，面向对面一张床：“换吧。”他又催促甄爱。
甄爱费了老半天劲才脱了连衣裙，她从昊宸的手里拿过睡袍，发现他真的很细心，睡袍他特意选了前开口的，甄爱又费了半天劲才套好睡袍。
“好了吗？”昊宸拿着甄爱的连衣裙问。
甄爱扣好胸前的扣子，说了一声：“好了。”
昊宸转过脸来，打量了一下甄爱，又对她说：“你把袜子也脱了吧，这样舒服些。”
甄爱无奈地看着昊宸。
“听话。”昊宸又转过头去。
甄爱只好把筒袜也脱下，可是到了一半，她就怎么也没有办法了。
“好了吗？”昊宸又问。
“这，真是”甄爱尴尬地回答。
昊宸又转过头来，他把手里的连衣裙扔到身后的床上，蹲下身子，把甄爱睡袍下边的扣子仔细地扣好。昊宸小心地抱起面红耳赤的甄爱，让她在床上坐好，又把她缠在小腿上的袜子脱下来，甄爱现在简直是满面通红了，她看了一眼昊宸，幸亏他没有看自己。
“你要不要靠一会儿。”昊宸看起来倒很镇定。
“嗯。”甄爱也强作镇定。
昊宸走到床头把床摇到合适的位置，慢吞吞的整理被子。
他在平静自己的心绪。
这几天总是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甄爱和那个年轻男子双出对入，而自己只能是：“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现在自己夜夜入梦的这个人就在眼前，昊宸反而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甄爱的身旁，又小心的抱起她，让她靠在整理好的被子上，昊宸抬眼看甄爱：“这样舒服点吗？”
此时，两人几乎鼻尖碰鼻尖，昊宸差一点失控，他的目光在甄爱的眉毛，眼睛，鼻子仔仔细细地看过，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这时，他听到甄爱仓促而又慌张的说了一声：“谢谢。”
昊宸蓦然醒悟，他连忙直起身子，一言不发地走到对面的床前，拿起甄爱的连衣裙在衣架上挂好，又脱下自己的风衣挂在衣架上。
甄爱惊讶地发现，昊宸风衣里面原来穿的是睡衣睡裤！
“你，这是？”甄爱终于有机会解开谜团了，为什么自己给美娜打了电话，最先赶到的反而是昊宸？这个问题从她在车祸现场见到昊宸的第一眼就想问他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昊宸拿过对面床上的被子给甄爱盖好，又拉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他面色平静：“你愿不愿意听我说实话？”
甄爱点了点头。
昊宸给甄爱理了理头发，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根和她的睡衣配套的发带，细心的把甄爱的头发束成一个低马尾，才又在椅子上坐下。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出车祸的，对吧？”昊宸低头想了一下，才又说道：“因为我一直在关注着你，这个，绍辉知道，所以她一得到你车祸的消息，就给我打了电话。”
甄爱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因为皇甫董事长夫人的病，因为夏菡和你的事情，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呢？”
昊宸朝前倾了倾身子：“因为我不想见你。”
甄爱愕然。
昊宸垂下睫毛，咬了咬嘴唇，又迅速抬起眼睛直视着甄爱的眼睛：“不，是因为我不敢见你，我爱上你了。”
“你不是想说......”甄爱蹙起眉毛，一脸的不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好像说过，适不适合你说了不算，追不追你，是我自己的事。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对你的感情，可是，我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是认真的，所以，我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再在他乡，在没有亲人的地方，孤独地打拼。”
昊宸一边说，一边注意着甄爱瞬间变化了很多种的眼神，他不等甄爱说什么，看了看表：“什么都别说，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他托着甄爱的后背，把被子抽出去，又给她摆好了颈椎病专用枕头，扶着她慢慢躺下，他俯视着甄爱：“你不是我的第一个交往对象，这你也知道，可是，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我觉得，也应该是最后一个。”
他轻轻吻了吻甄爱的脸：“晚安，做个好梦。”
房间里很昏暗，一片月光透过窗帘，洒下了一片朦胧的光晕，昊宸看了看对面床上的甄爱，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乖，闭上眼睛，快睡。”
他知道甄爱一定还没睡着。
甄爱是被疼醒的，她睁开眼睛，屋子里的阳光明媚、炫目，晃得她眯起了眼睛，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家。甄爱想抬起左手挡一下眼睛，可是没想到一阵抽搐一般的酸痛感让她根本无力抬起胳膊，甄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和夏菡在茶餐厅吃饭，回家的路上被追了尾，后来是昊宸，昊宸......
“林女士，你醒啦？”甄爱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就出现了一张和善的笑脸，甄爱觉得有点面熟。
“我是皇甫家的保姆，我在家里见过你。”中年女人接着说：“这段时间宸少让我来照顾你，刚才看你睡的挺香，宸少说你昨天睡得晚，叫不要打扰你。”
“黄——哦，昊宸呢？”甄爱已经习惯了，只要想叫皇甫昊宸的全名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次的那个“警告”，然后逼着自己改口重叫一遍。
“哦，宸少走了不大一会儿，他去上班了。”保姆笑眯眯地看着甄爱说：“我扶你起来吧。”
这时，门被推开了，张医生和两个护士走进来。
看到甄爱醒了，张医生笑着说：“林女士，看来昨天晚上睡得还好，感觉怎么样。”
“嗯，好像左边的胳膊抬起来很困难。”甄爱边说边试着抬了抬胳膊。
“右边呢。”张医生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甄爱。
甄爱抬了抬右臂：“好像还可以。”
“那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张医生的表情有一些松弛了。
昨天晚上？甄爱想了想，昨天晚上除了车祸，就是皇甫昊宸向自己表白，这两件在甄爱的脑海里闪过，说哪一个呢？总不能说皇甫昊宸向自己表白吧。
甄爱想了想，说：“昨天晚上，我的车被追尾了，黄甫总裁送我来了医院，张医生，你不是说没有什么大碍吗？”
张医生笑了：“看来是没有多大问题，你先把药吃了，然后让他们送你去做理疗。”说完，他就走出了病房。
一位护士推进来一个轮椅，甄爱说：“我能不能换换衣服？”
“不用啊，你男朋友准备的这件睡衣，不就是为了方便你这种情况才买的吗？换衣服来回活动，疼痛还不说，也不利于你的康复，你的男朋友真体贴。”
护士边说边把分好的药，递到甄爱的手里，保姆看了护士一眼，端过来水杯，甄爱把药放到嘴里，用吸管吸足了水，用力的把药咽了下去。
保姆和护士把甄爱抱到轮椅上，在她的腿上盖上了一块昊宸新买的凉被，推着她去做理疗。
......
这一天，除了康复理疗，就是吃药，睡觉，甄爱觉得无聊极了，傍晚，甄爱斜靠在床上，看着窗外暮色一点点四合，不知怎么竟有些伤感，想到平时，时间都是在忙忙碌碌中流逝，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闲下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怎样面对漫长的晚年。昊宸昨天晚上的表白，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林甄爱你已经是36岁的人了，又刚刚经历了离婚的伤痛，对感情的事，已经看得更淡了，何必让昊宸在自己的身上浪费青春？甄爱想象着自己白发苍苍、孤孤单单坐在窗前的样子，不禁自问，孤独终老就是你的结局吗？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甄爱不知道，昊宸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转眼向门口看去，昊宸左手拿着一大包东西，右手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昨天晚上想心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醒来晚了，也没有看到昊宸，做理疗的时候甄爱还想过：如果和昊宸再见面，不知道两个人会不会觉得很尴尬。
让甄爱没有想到的是，她看到了昊宸，心里面竟涌出了一种久别重逢的亲近之情，原来，自己是喜欢昊宸在旁边陪着的，对自己的想法，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甄爱觉得暗暗吃惊。
莫名其妙的，甄爱的眼眶有点湿润了。
看到甄爱的这个样子，昊宸紧走几步，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到甄爱的床边，弯下腰问她：“是不是一个人觉得孤单了，我明天早点过来。”昊宸捧着爱的脸，用大拇指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昊宸看到过的林甄爱，从来都是恬淡自如，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小女儿态的甄爱，不知为什么，一见到她流眼泪，昊宸就莫名的心痛。
甄爱脖子无法活动，昊宸捧着她的脸，他手心的灼热，让她满面通红，她强作镇定的开玩笑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不像‘强项令’？”
“不许你做什么‘强项令’，就像那刚才那样，乖乖的做你的小女生就很好。”昊宸说完，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甄爱的脸上吻了吻。
“这个霸道总裁，难道从今后，他真的就像自己说的那样，适不适合我说了不算，追不追我，是他自己的事吗？那我该怎么应对？”甄爱在心里悄悄自问，她发现，昊宸自从昨天表白过，面对自己，他反而少了好多拘谨，多了好多亲昵。反倒是自己，面对昊宸的表白，竟无力应对，难道是自己也喜欢他吗？不可能啊，林甄爱，这绝对不可以。”
“别想心事了，来，快喝汤。”甄爱看见，昊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端着一碗汤坐到了床边：“喝点儿汤补补，这是我叫家里的厨师给你炖的牛骨人参汤。”昊宸一边说，一边把一勺汤递到甄爱的嘴边。
甄爱喝完了一碗，昊宸又倒了一碗端过来。
“我不喝了。”看到昊宸又舀起了一勺汤，甄爱赶忙说。
“听话，多喝点儿。”昊宸把一勺子汤递到甄爱的嘴边。
甄爱紧紧的闭着嘴，就是不张开。
“任性。”昊宸边说边无可奈何的放下碗。
看到昊宸不再坚持喂自己了，甄爱才说：“我怕喝多了又要上厕所。”
“上厕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扶你去。”昊宸又端起了汤碗。
“你——”甄爱看了昊宸半天，忽然很生气：“哎呀，我就是个残废！太受罪啦。”
“不许你胡说！”昊宸板起脸，不过很快他就笑了：“那还不马上‘为得安乐本，努力加餐饭，’快点给我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