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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会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异界557年，是陈岁离开的第十七年。
项空在园子里种了一大片玫瑰，他每日坐在堂前，看飞鸟流连，云卷云舒，期盼有人推开那扇门，奔入他怀。
可是，白天黑夜，一日复一日，春去秋来，年年复年年，只有他孤身一人看大雪纷飞，雨水不绝。
风吹云散，思念难捱。
终于有一天，他忍受不了这份孤苦，决心去找陈岁。
登入人类系统，叫陈岁的人类那么多，上到五六十岁的老人，下到三岁小孩。
他穿梭于大街小巷，见过无数双恐慌的眼，都不是她。
项空失意地坐在石阶之上，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随着动作一直垂到地面。他还在等陈岁回来给他剪。
对面是一所小学，此时是放学时间，来来往往的人类见他容貌异样，浑身散发出异族的危险气息，纷纷惊惶地躲避。
好像只有陈岁，只有陈岁不怕他。他抚她的后颈，她会舒服地哼唧两声，再蹭蹭他的下巴。她容许他对她做所有极尽亲密的动作，甚至是主动凑上来给他亲。她还会发脾气，霸道任性又可爱得紧。
想到这里，他低低地笑出声。
笑够了，他打算起身继续找，再抬头时，眼前出现一个小姑娘。
她背着一个小书包，头发被扎成两束，垂在后脑，小脸肉嘟嘟的，掐一下肯定很软。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望着项空，眼底泛着好奇的光芒，倒没有一丝胆怯。
眉眼之间都是陈岁的影子。
风从街头吹过，吹得项空浑身血液一点一点回暖，在四肢百骸里燃烧，嗞嗞冒出火花。
他的血液在沸腾，为她。
这一刻，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真的好小一只，看着还在读小学一年级的样子，站在原地，傻乎乎地盯着他。
项空冲她招招手，声线颤抖，夹杂着沙粒质感般暗哑：“岁岁，过来。”
被叫名字，小姑娘有些惊讶，疑惑地歪头。
不知怎么，有些酸涩。
“岁岁，”项空几乎就要落泪，“到我这里来。”
她打量他几秒，最终还是迈着小碎步向他走去。
项空脚步不稳走下台阶，三两步来到她面前，屈膝蹲下。
仔仔细细看她的模样，他想伸手碰她，又怕碰坏了。
“哥哥，不要哭惹。”她用小奶音说，软乎乎的小手帮他擦眼泪。
项空哭得更凶。
“哥哥抱抱哦。”小姑娘揽住他脖子，安慰似的在他颈边蹭了蹭，“岁岁抱抱你就不哭惹。”
项空心都要烂了。
全身血液因为她的靠近急速奔腾，叫嚣着要冲破皮肤，化成火焰热烈燃烧。
熟悉，又令人心碎。
街边人来人往，见一只吸血鬼抱着一个小女孩哭，人类惊了，吸血鬼也惊了。
“陈岁!”
一声惊呼打断了项空的眼泪。
一位妇人惊恐地瞪大眼睛，远远看着女儿被吸血鬼挟持却不敢向前。
项空深深吸了一口气，鼻端溢满陈岁身上的气息，带着小孩子的奶香。
她好小好软，柔软得项空想把她拐走，揉进骨血中。
可是不能。
“岁岁要平安长大，知道吗？”他习惯性地捏捏她细小的脖颈，将内心的躁动拼命压制住。
要好好长大，等我来接你。
我的岁岁。
双马尾随着走动一晃一晃，她太小了，因此走路都有些艰难，摇摇晃晃，随时都要跌倒的样子。
项空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向别人走去。
落寞得想哭。
忽然，小姑娘停了，返身跌跌撞撞朝他跑来，直到他面前，笨拙试探着踮脚拉项空的手。
项空服顺地俯下身子，双眼泛红。
接着侧脸被柔软的东西一碰，“啾”，很轻的一声，自耳边传到心尖上。
刹那间，心软化得一塌糊涂。
她亲完并没有说一句话，迅速回身，只留给他一个瘦小的背影。
身体里的血液因为她的离去一点一点冷却，最后寒凉如冰。
“岁岁，我的岁岁。”
他呢喃着，一声一声，被风拂散。
自此，项空每天都会去看陈岁，隐匿在黑暗里，看他的小姑娘一天一天长大。
她换牙了，她长高了，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变成大人模样。
他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叫很多人哥哥。
要守着她，项空是这么想的。
有一天，他的姑娘被一只吸血鬼盯上了。
她被堵在墙角瑟瑟发抖，眼看着吸血鬼露出吓人的獠牙，诡异地笑着，慢慢握上她脆弱的脖颈。
然后，他就被撕碎了。
项空带着盛大的怒火，现身将同类的身体撕裂，血气弥漫。
回过头来，陈岁却异常平静。
她用那种项空熟悉得不得了的眼神静静看着他，他一身的怒火瞬间平息。
时间仿佛静止，小巷里有风穿过，项空动了动手指，垂头打算离开。
“项空。”
心脏蓦地一停。
随之她撞进怀里，香气扑鼻。
“等很久了吧”她问。
夜晚凉，项空的血液却滚烫，他不可自抑地掉下泪来。
“不久。”他抱紧陈岁，摩挲她的后颈，“等到了。”
我说过，多久都等你。
“小哭包，我不在，你怎么老是哭”陈岁感觉到肩窝被液体打湿，想退开给他擦眼泪，却扯不开，项空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丝毫不肯放开。
“我才不是。”他带着哭腔，倔强不肯承认，将头埋得更深，亲吻到她的皮肤。
“还说不是，我读小学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抱着我在大马路上哭……唔……”话未完，肩膀被温热的舌头舔过。
项空紧紧贴着她，任由血液和心脏为她喧嚣，嘴上动作不停，细细舔着，隔着一层皮肤感受她血液的温度。
“宝贝，我闻到你的血了。”项空喟叹一声，深深嗅着，将陈岁推到墙上。
这个动作，跟第一次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香。”
陈岁心尖一阵电流涌过，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你别……唔嗯……”
下一秒唇被狠狠咬住，他尖利的牙齿磕到她红艳饱满的唇肉，血腥气味立时扩散。
“我忍得好辛苦。”
“就吸一点点，好不好，宝贝。”
动弹不得的陈岁：“……”你这是商量的态度拜托先把你的嘴拿开啊!
“不许叫别人哥哥。”
“……”
“你是我的。”
“……”
他嘴上不停，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啊喂!
“宝贝，亲亲我。”
陈岁：……这不是亲着吗？
……
吸吮的声音，项空的喃喃细语，还有陈岁受不住的哼唧，一齐在这夜里的角落响起。
……
陈岁：其实我也一直在等你啊，傻瓜。